告别

【壹】

当云朵在自由舒卷时,当玫瑰芬芳时,当微风拂过叶瓣时,你可知道,我在想你?

当天使扇动翅膀,自由翱翔,当笔尖划过纸张,滴落情思,当沙漏留不住韶光,挥洒时光,当我开口正呢喃时,

-----------你可知道,我在念你?

【貳】

忘不了,真的忘不了!那个在我梦中出现了夏天,在那个夏天里我遇见了你。

见到你之前,我认为美人只有书上有,是假的,是写书者故意虚构的。我从来不相信现实中会有这样的存在。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关心,哪怕是同龄人已经开始寻求雌性。

但是---

见到你了,我相信现实中确有这样的女子存在。见到你了,我微眯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不少,感到老人的话没有错,感到书里的人物不是假的,只是描绘得还不够。见到你了,我才知道你书上那些描绘美人的词语和句子都是瞎掰。

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生平第一次有了歪心思:怎么跟你搭讪?我没有经验可以参照。

尽管与我同龄的人早已是个中高手,可我还是一个雏儿。这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没有经历过。

我的眼睛不停转动,脑子里不停地翻寻着:哪一句话适合跟你搭讪呢?嗫嚅了几分钟,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吃饭了没?

你似乎没有听到。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这样子说话,书上没有这样的说话方式呀。我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不敢看着你的脸,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我的移步惊扰了你。

这一句不应景的话将刚毕业的我打醒了,终于明白父亲常在嘴边念叨的“书到用时方恨少”是个啥意思。

或许是我的不安惊动了你。你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脸上带着笑意地摇摇头说:“还没有吃呢!你呢?”

或许你也在关注着我,或许你是为了给我解围,才故意说的吧。

听到你的声音本应该高兴,可能是第一次跟陌生女说话的缘故吧,内心是非常的激动。

我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看着你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从你身边绕过,轻轻地说了一句:“没!没有!!。”

“街上的陽春大酒店吧,那里的菜是我的最爱,超喜欢。”

“嗯!"

我听到你的回应,逃似的离开了。

【叁】

陽春大酒店是街上的一家小饭馆。店名很大气,门面很小,老板和师傅是同一个人,手艺相当不错。酒店内布置很有情调。

来这里的人都是成双成对,他们围着桌子打情骂俏,气氛很热闹。

我独自占据了临窗一张桌子。窗外的风景很美。清风徐来,带来丝丝清凉。桌子的对面是你的位子。

我想象你出现的方式,固执地猜想你一定会来,一个人在那里呵呵的傻笑不停。

哎,难道掉入爱河的人都是我这神经质样的吗?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这或许是你给我的教训吧!

原本热闹的气氛因我的傻笑突然静了下来,其他人齐刷刷地瞪着我,看我一个人傻呵呵地笑。老板拿着菜刀赶我走。

我没有走,因为你还没有来。

从中午到下午,到晚上,直到老板打烊,你没有出现。

因为你没有来,所以我没有走。

因为,我在等你。

【肆】

于是,陽春大酒店就成了我经常流连的地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流连不是我的风格。

我是一个典型的宅男,是家长眼中的乖宝宝,喜欢读书,不喜欢像邻家的男孩那样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也不像姐姐们一样,不是在电视机跟前,跟着神剧人物,泪雨滂沱,就是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商量个啥。

读书也就成了我成为宅男的发包或借口。无论父母要求我干什么,只要我说出我要读书,父母就不会要我干什么。我在阳春大酒店流连,那是因为你。坐在上次的桌前,静静地看书,在书里潜泳。

每一次来这里老板没有为难我。他知道我在等人。他知道我就是那个在店里傻笑的傻小子。每次见面,他只是对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明白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够出现。

可你,没有出现。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有您的住址,只知道这陽春大酒店里菜是你的最爱,我只好在这店里等你。

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已成了习惯?

每天我都在这里,坐在同一个座位上,静静地看书。偶尔,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位子------那是你的。

时间久了,我似乎感觉到你已经来了,没有失约。

你就在那里坐着,静静地看着我。

我坐在那里读书,做事。

你陪着我,没有一天缺席过。

哪怕,时间已过五年。

【伍】

今天,我又来到这里。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四处张望,希望能够再次看到你。正像你所说的一样,这店的菜的确与众不同。只看这店里进出的人,就像潮水一般,涌进来,涌出去。

在这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寻找你,真的好难。我就像海洋中的一只小鱼,四处窜动。每张桌子,每个人面前,都要去看一看,看看你是否就藏在它们中间。我的动作,我的行为,已经让这里的客人习以为常。他们都知道我在寻找一个女孩,没有责怪,没有抱怨,只有同情和一种叫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任由我。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都是这样做的。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已经离开了我。就在我们相约那天,你遇上了一辆超载的大货车,然后,你就失约了。

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尽管我的家人,我的同事,我的朋友,我周围的人群,都信誓旦旦地告诉我:那地上穿着雪白连衣裙,面目模糊且淌着大滩血的女子就是你。前来处理事故的交警同志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开朗、善良、温柔的人,安全意识相当强烈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的意外呢?我每天都在琢磨这样的问题,无数次地来到这里寻求。

五年光阴,似乎很长,其实不长,就像我们的时间。我们的相约就在昨天,你还是那样的鲜活。五年光阴改变了别人,改变了周围的事物,包括你所喜欢的这家阳春大酒店。现在的阳春大酒店比五年前要气派得多。

但,五年的时光没有改变我,我跟五年前一样,一样的在这里与你相约、相见。你也没有变。还是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今天,我要离开这个让我牵挂,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今天,我来到这里,因为你在这里。

今天,我来向你告别。

汽车大声地鸣着笛,马上就要离开了。我打开车窗,伸出头来,挥舞着手,向你告别。

你已经离开了这里,我也该离开了。

再见了,让我牵挂,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再见了,我失约的朋友。

你已不在,我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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