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我帮方小舟收拾东西，要给方小舟退房，但是房租合同还不到期，她说她还要和中介沟通。当天，方小舟就和我回到我住的地方。

我把挂出去的合租广告也撤了，经过方小舟收拾，还别说有了家的温馨感觉，成了我俩的小窝。我把我所有的钱全交给方小舟，方小舟坚持不要。方小舟把现金非要给我，她说她不会花我一分钱。我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方小舟好像哪儿变了，两人之间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无法提及的哀伤。

方小舟很细心的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就像是我的小媳妇。我再也没说结果的事儿，方小舟也没提，结婚成了我俩心中的一根刺。

第三天晚上，我请唐总还有他公司的部门总监一起去吃喝玩乐。

我们一直玩到很晚，也喝了不少酒。当然，我们还叫了里面的陪酒小姐。那几天，我强颜欢笑，心里却难过的像死了一样。出来玩的主要目的就是在酒桌上谈生意。说实话，要不是混一口饭吃，我才懒得应付这些人。合同最后谈妥了，我喝的也是头重脚轻回家了。

回到家，我见方小舟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给方小舟盖上被子，她醒了。她睁开眼睛，问我喝酒了，我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轻轻点了点头。我觉得头特别痛，一直想反胃。方小舟还想说什么，我没等她说话，急忙去洗漱间，“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一股怪味臭气熏天。方小舟要进来，我急忙把洗漱间门锁住，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她一定会觉得我没用，一定会后悔和我在一起。方小舟在外面担心的不停喊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突然后悔起来，我不该把方小舟接到家里来，我觉得我一片狼藉的生活全被她看的一清二楚，一点也办法遮掩。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下降不少，她一定对我失望至极。

我感觉好多了，打开门的时候，方小舟站在门口，她见我出来就扑过来抱住我，我轻轻推开她，我一身的臭味，怎么敢靠近她，怎么敢拥抱她。

“你睡吧！我洗个澡！”我直接掠过方小舟往沙发走去。

“阿杰，你没事儿吧！吃过饭了吗？”方小舟紧紧跟在我身后问，害怕我不一小心摔倒。她见我走路摇摇晃晃，上前要扶我，说：“不能喝酒就别逞强。”我甩开她的胳膊，说：“女人少管男人间的事儿！”方小舟愣在原地，任凭我自己动手拿衣服。

我去了洗漱间，心里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那么一句话，仿佛伤害方小舟，用言语刺激她，我就能开心，我像是报复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报复她，要折磨她，我爱她啊，我怎么能这样。我真不是男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洗完澡，我清醒了许多。方小舟还坐在沙发上，我见她没有睡，心里一阵愧疚，上前对她说对不起，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说话也不过脑子。方小舟说她没生气，但她没有笑，自从搬进来，我和她都没有真正笑过一次，我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还是我们都变了。自从上次，我们一次也没亲热过，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我轻轻拥抱了一下方小舟，说：“睡吧！我一时半会睡不着。”我放开方小舟，方小舟说她也睡不着。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感觉浑身像抽空一样，说累也不累，说轻松也不轻松，漂浮在半空中，总感觉脚不连地。

“阿杰！”方小舟说：“我扶你上床，你躺床上睡吧！睡沙发不舒服！”

“你先睡吧，我坐一会儿，一个人想点事儿。”

“好！”

我坐了一会儿，感觉方小舟睡了，才到床上睡。我看着方小舟的脸陌生又熟悉，想靠近她却又不想靠近她。我看了她一会儿，关灯睡了。

我刚躺下，就感觉有人抱住我，是方小舟。我说：“睡吧，我累了！”方小舟把手抽回手，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明明想靠近方小舟，却总是用话一次次伤害她。我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我又后悔起来，抱住方小舟，说：“对不起，今天我喝多了，我不是有意的，小舟，你能原谅我吗？”

方小舟把我的双手拿开，说：“你忙一天了，睡吧，晚安！”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真的，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心里大骂自己不知道珍惜方小舟，不知道好好疼爱方小舟。

天亮，我见方小舟不在床上，一看她的东西都在，忙喊小舟，方小舟从厨房出来，说：“起来吃饭吧！我坐的都是你爱吃的。”方小舟说完就从厨房里往餐桌上摆饭菜，从头到尾不看我一眼。我起来把被褥整理好，去洗漱，穿好衣服，坐在方小舟对面，我们两人吃饭。有几次，我想开口说话，见方小舟面无表情，我又把话随着饭咽下去。要是之前，我一定会夸奖她做的饭菜一流，超级好吃。可是，这次我却觉得难以下咽。明明她做的味道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和之前一模一样，味道却变了。

“吃饱了！”我起身，从桌子上抽几张纸巾，擦了擦嘴。我走到方小舟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辛苦你了！”说完，我就去拿手提包，拿起外套往外走。

我走的时候，方小舟坐在餐桌上说：“阿杰，路上注意安全！”我没有回头看她，说知道了。

今天我要把合同送到唐总公司去，合同盖上章，我才会安心踏实。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忐忑不安，生怕对方突然变卦。虽然做业务员不像打仗，但和打仗没什么两样，就真的是踩在刀剑上跳舞。还好，到了唐总公司，他很痛快地盖章。我留给他们一份合同，自己带走一份，他说三天之内合同首款到账。我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领导对于我近期的业绩表现，也特意表扬，让我再接再厉。我说我有今天的成绩多亏领导栽培。我说领导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饭。我觉得我忽然开窍了，感觉和之前越来越不一样。领导说他没有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我的小心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找机会感谢他。

和我关系好的同事从回老家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给他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来北京。他说已经坐上回北京的高铁，晚上六点到站。我说用不用去接他，他不让我接，说直接打车回家。我刚想到同伴，就收到同伴给我发的微信，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自己成了大忙人。同伴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我没给他说我和方小舟发生的事儿，他也没问我。他邀请我休息去他家做客，他说要把他未过门媳妇的堂妹介绍给我，说人不仅漂亮也很温柔大方，一看就是顾家的贤妻良母。我知道他又拿我寻开心，给他发了一个锤子打他的表情。他发来一个哈哈大笑表情，说让她未过门媳妇要一张她的照片，发给我看看，一定会看上。我说去你的，我又不恨嫁。他又发哈哈大笑表情。过了片刻，他问我方小舟有没有主动找过我，有没有和我联系，说就算她主动联系我，也不要理她，尽量能避开她就避开她。虽然他是我的好兄弟，可是我总觉得替方小舟不值。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方小舟，我开玩笑说他是不是爱而不得，所以就恨她。他回复不是，就是不希望我和方小舟在一起。我决定告诉他实话，我和方小舟在一起了。我回复他方小舟搬过来和我住一起了，她对我很好，我很知足。他发来一个流汗的表情，又发一个火爆的表情。我说我知道自己做什么，我不能没有她。他发了一句话，你疯了，彻底疯了。我让他给我讲讲方小舟的事情，他不给我讲，说我和他的事，他管不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正在整理客户资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我还以为是推销电话，但是上面没有提示推销电话，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原来是许娜的初恋打过来的，我问他找我什么事儿。他说晚上六点能不能找个地方谈谈。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谈的，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找我，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去一趟。我被他说服了，说在哪儿见面。他问我几点下班，他开车来接我。

六点的时候，我到了公司楼下，只见他站在车旁，倚靠在车门旁抽烟。他见我出来，给我打招呼。我走过去，说：“有什么事儿，直说吧！”他说：“上车吧，我们去附近喝杯茶。”我上车后，他带我去了公司附近一家安静的餐厅。

他点了一壶龙井，又点了饭菜。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我不想和他兜圈子。我说：“开门见山，什么事儿你说吧！”他给我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一杯茶，说：“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我实在想不出我和他有什么可说，说：“有什么你说吧，我喜欢开门见山。”他喝了一口茶，说：“吃完饭，我告诉你！”

“不会是你和许娜结婚吧，你来向我示威，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对你构不成威胁！许娜没有看上我，我们没有向你想的那么亲近。”我实话实话，并没有夸大我和许娜的关系。

“我找你确实是因为许娜。不过不是我和她结婚，要是我和她结婚，就不会找你来。”

“那是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怎么了。

“许娜生病了！”他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憔悴，仔细一看，他也瘦了一圈。我不懂，说：“她怎么了？”

他长叹一声，说：“娜娜身世很可怜，她从来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她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她得了一种很重很重的病，”他低下头，双手抱着头，手指抓着头发，说：“顾杰，我找你是想让你帮许娜走出难关，只有你能帮她！”

“你把我看的太重要了！我没那么大本事。据我所知，许娜心里那个人是你，她都告诉我了，把你和她的事情，你们应该在一起，为什么没在一起，她很爱你，你知道吗？”

“我对不起她，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我不知道她偷偷喜欢我那么多年。不怕你笑话，我一直以为她讨厌我，憎恶我，因为我家庭原因，她总是离我远远的。”

“你现在知道了，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我觉得我做了一次红娘。

“你还不知道吧，许娜她不爱我，她爱的是过去的我，可能在她心中一直有执念放不下，她对过去一直耿耿于怀。我向她暗示过，旁敲侧击，可她都没有回应。我害怕我们最后连朋友也做不了，只好放手，我和别人结婚，原以为，她会阻止我，可她没有，要是她阻止我，我一定转身娶她。可能我们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吧，所以注定做不了有情人。

也有可能，我们两个太像，所以彼此注定不了在一起。我们两个个性太强，谁也不主动服输，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只能说天意弄人，我们有缘无份。”

“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她现在住在医院，拒绝治疗，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只好找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死。”他说死的时候，声音特别小，像没有说出口，可是我听见了，也听清了。

“她得的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之前怎么没听她说过。难道她生病，你不知道吗？”

“实不相瞒，我来北京就是为了找她，之前我的事业重心不在北京，在上海，我在上海上的大学，听说她在北京，我不放心就来北京。我让她来我公司上班，给她安排一个轻松自在的工作，她拒绝了我的好意，她非要证明自己，非要证明自己什么都能做。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口气，她不服，不服命运安排，不服她家里变故，不服和我的距离。上学的时候，她就非要和我较个高低，工作后她还是没变。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不让任何人帮忙，非要弄的一个人精疲力尽。她是我见过最笨最傻的女孩儿。”

我听完心里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我们一起吃饭，医生就告诉了她的病情。我也是偶然一次机会发现的，她当时晕倒了，我把她送到医院才知道这回事，要不然，她还瞒着我，你知道吗，当时我真想狠狠地骂她一顿，可是我骂不出来，我不舍得骂她一句，她让我束手无策。这个世上，我谁都不怕，什么都能做，一到她面前，就算我有浑身本事，我也施展不出来，我被她治的服服贴贴。”

我这才明白许娜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时近时远。我心里也在想她怎么那么傻，干嘛非要一个人咬着牙不说话。

饭菜上来后，我们吃了起来。这些天，我经历了太多事情，好像好的一夜之间全变成糟糕的事。

我没有胃口，他见我没怎么吃，问我是不是不合口味，我说我不饿。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赶紧给方小舟打了一个电话。平常我到家最晚是七点，自从方小舟搬来和我一起住，我每天回家都很晚，好像我故意回家晚。她不给我打电话催促我回家，说实话，我心里很失落。我希望她问我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回家。可是这么久，她从未打来一个质问电话，连我回家也不质问我。我突然感觉也许她并没那么在意我。这次，我主动给方小舟报备我在干什么，在和一起，我希望听到她一点点的着急，希望我赶紧回家陪她。我这人真是矛盾，人家不打电话觉得人家不关心自己，人家打电话又觉得人家约束自己自由。

我没有当着他的面儿打电话，因为我不想让他听到我的谈话。不是我怕他告诉许娜，而是我觉得他没有必要知道。

我拨通方小舟电话，问方小舟在干什么，她说在洗衣服。我突然想起来，我曾拍过方小舟洗衣服的照片，回去后拿给她看，她一定会喜欢，也会很惊喜。我说我在外面吃饭了，一时半会回不去。她说她知道了。她没生气，一点生气的语气也没有，我多么希望她臭骂我一顿，让我赶紧滚回家。我们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变的这么小心翼翼，特别客气，仿佛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完全背离了我的初衷，背离我想和方小舟生活在一起最初的本意。

最后，我不知道为什么贱贱地问方小舟，你想我了没，我想你了。方小舟一愣，过了几秒，像是笑着又像非笑，说忙完赶快回家，我等着你回来。我听完很开心，这是这么多天来，我最开心的一次，我觉得我们又回到开始那会，我撒娇似地说我爱你，小舟。方小舟没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我听见她哭了，她说你骗人，我说真的，非常非常爱，很爱很爱。方小舟说忙完赶快回家，我等你。我们挂完电话，幸福好像又重新回来了。我和方小舟的冷战好像马上莅临春天，那块冰马上要融化。原来，一个人主动服输，并不是一件坏事。尤其，恋人更不能一较高低，谁认真谁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还好，我明白的不算太晚。

如果许娜和他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会是另一种结果。

吃完饭，我要买单，他坚持买单。出来，他没有立马开车走，而是站在车门旁从裤兜掏出一盒烟，他递给我一根，我摇摇头说不抽烟。他有些不相信，示意我接过去。我说我真的不会抽烟，他低头一笑，竟然和许娜很像，不知道他学的许娜笑时的样子还是许娜学的他笑时的样子。总之，他俩确实很像，一举一动都很像，不知道我和方小舟是不是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不抽烟好！”他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按就点燃了嘴里的烟，还别说，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他透着一股忧郁，骨子里透着一种忧伤，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男人气质，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一定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我突然好奇，他妻子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许娜很像很像，要不然，他怎么甘心娶一个不爱的人。

“你妻子一定很特别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用特别，也许我觉得他特别，许娜也特别吧。

“还好！他比我小八岁，刚大学毕业。”

我笑了笑，不说话，目光转向别处。“你别误会，我们是两家联姻，联姻，你懂吧，知道什么概念吧！”他抽了几口烟，说：“我并不爱她。”说完，他呵呵笑一声，低头一笑，我看的出他的无奈和苦涩。像他这么成功人士，至少比我成功百倍千倍，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你没想过离开她，和许娜重归于好。我也希望你和许娜喜结连理，其实你们俩真的太般配，不在一起，令人唏嘘不已。”

他又猛抽几口烟，丢在地上踩灭，说：“不可能了，之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为什么？你去试着争取，怎么就知道不可以。”

他看了我一眼，说：“有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并不是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是为自己而活，我为整个家族负责。再者，感情这东西，一旦错过，永远也追不回来。错过就是错过了。我有我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他说完，打开车门，说：“咱们上车走吧！”

“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

“算是我替许娜问的，你爱过她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只能说我也有一颗好奇八卦的心。

“这很重要吗？”

“对我不重要，对许娜重要。也许，她还爱着你，只是她不愿意说出口，不愿意承认。”

“说真心话，那时我不懂什么叫爱一个人，懵懵懂懂，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最纯真的爱，只是用错了方式爱她，以为那样做，就会引起她的注意，她就会注意到我，多看自己几眼。现在想想，真幼稚！明明爱在心里却难开口。”

“你爱许娜吗？”我不依不饶地问。

“爱，不过已经超越了男女间的爱，我已经把她当成我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对她说你爱她吗？会对她说嫁给我吧？”

他沉思起来，像是陷入回忆里，说：“可惜没有如果，可惜只有可惜！”

“你还是不敢承认你爱她，你还在回避这个问题。如果她主动对你说她爱你呢，你会答应吗？”

他突然停车，下车，又抽起烟，也许他从未这样真正的面对这份感情，没有真正直视它的存在。

他点燃一根烟，路上到处是灯，灯火通明，完全看不出是夜里。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他抽了一会烟，突然趴到车窗口，说：“如果我向她告白失败，会怎么样？”

我知道我说的话多少起作用了，他多少听进心里去了。我想了想，说：“她应该会很开心，她一直等你这句话，从上学一直等到现在。”

“可是，可是，她说她最想见到的人是你！我说的话，她都不听，听不进任何一句话。”

他狠狠地抽烟，吐出的烟遮住了他的面孔，看上去像埋在烟雾里，透着深不可测，虚无缥缈。

“会的，我想你告诉她这一句，她一定会高兴的哭。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如此坚定，就像我是爱情专家，其实我连我自己的爱情都处理不好，怎么能帮上他和许娜的忙。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们这对最相爱的人分开。他们应该在有生之年，有一次属于彼此真正的爱情和甜蜜。不管时间长短，只要交付真心就行。

他没抽到最后一口，就把烟掐灭，说：“谢谢你，顾杰！是你让我解开了这么多年的心结。”

他又重新开车，直接开到医院。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大捧满天星，他说许娜最喜欢的花就是满天星，就像天上的星星，比花还好看。他说的时候特别像个孩子，一点和刚才不像一个人。我要给许娜买水果，他不让我买，什么也不让我买，说许娜什么也不缺，只要我人去了就行。

到了医院，我才知道他家世代都是医生，整个家族都是医生，各个科室的都有，人脉广泛。他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主治医师，都能说上话。他给许娜安排最好的病房，环境安静，应有尽有，看上去特别像总统套房，如果不是白色的病服，还以为出来度假。

推开门，他轻手轻脚进去，一看许娜睡着了，把新买的满天星插到有些枯萎的满天星的花瓶里。许娜睡的很安详，我见了吓一跳，她怎么瘦这么多，我看见许娜现在的样子特别心疼。她的脸色苍白，一头披肩长发也不见了。他轻声对许娜说：“娜娜，顾杰来看你了！”他握着许娜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真希望许娜快点好起来，真希望许娜和眼前这个爱她的男人结婚生子。许娜听见他说话，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睛也失去往日光泽，见到一旁的我，对我轻轻一笑，这次不是低头一笑，她弱弱地说：“你来了，顾杰。”我想笑笑不出来，努力挤出三分笑意，这已经是尽我最大的力量，说：“我来看你了。”他给我让出位置，说：“你们聊，我在外面抽根烟，有事叫我。”

许娜伸出手，我急忙双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点温度也没有，冰凉，怪不得，刚才他握她的手，原来他是给她暖手。许娜看见我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缘故，她竟然流泪了。原来女人真是水做的，方小舟也爱流泪。她好像有话要说，却又像费很大力气说话。我给她盖了盖被子，安慰她说：“不要害怕，我们都会陪着你！”她只顾流泪，我给她擦掉眼泪，说：“好好养病，一切要听医生安排，一定会好起来。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