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一个电台节目,节目的主持人说他喜欢在人声鼎沸的咖啡馆,找一个角落,戴着耳机写东西。我也曾设想过,在这样的场景中,自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不受影响的写。事与愿违的是,每次去咖啡馆的时候,边缘角落的位置总是被人占掉,不能在一个角落观察整个咖啡馆。
今天倒是能在咖啡馆里写东西,但是周围的谈话声让人心神不宁。咖啡馆开在网红小吃街食宝街的旁边,大多数人进来的时候都带着刚买的油炸的烤的蒸的煮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我没有吃午饭和晚饭,食物的味道让我更加躁动。
无法写作,无法阅读,在咖啡馆里无所适从,点的冰摩卡喝了一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作死喝咖啡,今天晚上大概又不能好睡。中途的时候,来了一个女人,问我旁边的座位有没有人,我说没有,她笑了笑坐下,故事从现在开始。我试探性了看了下四周,才发现咖啡馆已经满了,北京就是人多,就算是工作日的5:12分,一个咖啡馆也能坐满人。
开始的时候一切如常,我对着电脑无所事事,起了三个头,却每次在写了不到500字的时候,写不下去。原本就是无趣的一天,没有太多想要记录的事情,我从包里拿出耳机,期望通过耳机发出的声响隔绝周围的躁动。但是失败了,东邪西毒里面那句话怎么说的?风也未动,旗也未动,是你的心在动。好吧,应该不是周围环境,而是内心在吵闹。
和陌生女人坐在斜对角的感觉,有些奇怪,看的出来她打开电脑之后也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她点的是红色的饮料,大概是果汁,我突然意识到我不应该点咖啡,也应该点一个不含咖啡因的饮品,至少这样不会让我夜里不得安睡。陌生女人的动作幅度要比想象中要大一些,再她完成第二次自拍的之后,猝不及防的,她开始隔着黑色的衬衫整理自己的内衣。眼角余光扫到她的动作,我想我的脸上写着尴尬,在一个人声鼎沸的咖啡馆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妙龄少女,对着一个陌生男人整理自己的内衣,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我对着电脑上的一个微信群,微信群里聊到了某个话题开始争执,然后争执的其中一方,一个人退群了。为了缓解尴尬,我把在咖啡馆里,有陌生女人在我对面整理内衣的事情说给他们,试图转移大家不明就里的争执。但另外一个北京的女生责备我为什么要在群里说这个事情,又有一个人说,我成功的缓解了群里的尴尬。好吧,都是不重要的插曲,写下来的目的其实是想表露,当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写,文字写到屏幕上,又退格删掉。无趣。
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维持着,作为同一桌对坐的两个陌生人,大约是可以聊点什么。契机发生在她给自己的电脑充电,插口在桌子下面,她需要蹲到桌子下面去,才能插好电源。我想我应该是无聊,看着她起身,蹲下,插好电源,又起身,坐下的整个过程,她笑了笑,说,“还好有一个插口,我的电脑真的是一点电都没有了。”
这并非一个严谨的说法,如果真的一点电都没有了,为什么你眼睛里还就倒映着屏幕的亮光。精确的说法应该是电脑非常快的就要没电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我的一丝不苟在心里鼓掌。然后她又接了一句,你应该是95、96年的吧。
一个尴尬的话题,我的年龄总是被人误解,我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有同事问我有没有同学要找实习的工作,让我给她介绍实习生。尴尬,我说我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她表露出惊讶。后来换了一个公司,公司的人对我的看法还是——这应该是刚毕业的学生。作为产品经理,依托这样的优势,很容易的疏通各方的关节(除了领导之外),大家都是以一种——“啊,不要给这小孩儿的职场生涯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大家还是多包容包容小朋友吧”——这样的心态来对我。长了一张胖脸,性格也较为不羁,显得一点也不沉稳。所以总是给人产生,我年级不大的错觉。这样的误会在工作之外也时长发生,上周看单口喜剧的时候,坐在第一排,被主持人调侃,主持人说我女朋友长得好乖,然后又说我长得好乖,问我多大了,我没有骗她的理由,告诉她我的真实年龄。作为临场反应十分迅速的单口喜剧演员,在那个时候居然卡壳了两秒,表情呆滞的看着我,最后生生的憋出了一句,你保养的挺好的。
对于陌生女人,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下,也没有理由骗她。我说了我真实的年龄,和之前遇到的所有场景一样,她表达了不可思议的讶异。然后说“:你居然比我大”。随后在像HR做背调一样,问了毕业时间到各个公司的经历之后,才勉强相信,我真的有和外貌不太一致的年龄。
陌生女人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物,和很多混迹在中关村的各个咖啡馆人一样,她也是一个创业者。中关村的咖啡馆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随处可见的创业者,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粉墨登场,又什么时候黯淡离去。她做职场教育,和我比较类似的点在于也是教育行业。她说他们公司规模很小,只有十个人,每年流水却有1000万。说一千万的时候很有意思,她说的是有一千,盈利能够有五六百。但是一听就知道后面应该加一个万字。
真实最为致命的无形装逼。
然后就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她应该是想找一个产品合伙人,让自己产出的内容产品化,然后扩大规模。和之前听到过的很多类似的创业故事不一样的是,她比那些只会画大饼、谈理想谈抱负的要更加现实,她说他们公司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她说如果做公司不能赚钱,那还做公司干什么。我认同这种价值观。
然后又听了许多创业给她带来的改变,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跟我说这些,大概是看到现在略微有些迷茫的我,给我一点人生的指引。
聊了有二十分钟,她看了看时间,又完成了一个自拍之后,她拿出眉笔、口红、粉底开始补妆。然后把电脑的电源拔了,换上了又换上了手机的充电器。应该是一个很忙的人,平时很少有时间可以完整的给手机充电,所以充电器都随身带着,我想她需要一个快充的手机。
六点十分的时候,她等的人来了,一个叫马老师的人。马老师以为我们两是一起的,所以坐到了我旁边。然后她起身换到了后面的桌子(这个时候咖啡馆人已经很少了),大约是要开始讨论某种方案。我戴着耳机,开始隔绝声响。
打开电脑开始写字,看到精心修剪了胡子的店员忙碌的收拾桌子,咖啡馆另一角,对着阿狸的玩偶拍了有30分钟照片的三个女生终于开始收拾东西走了,众人开始退场。我拿出手机,看到还剩下3%的电量,电脑发出警告,如果不插上电源,电脑将很快关机。我发了一条消息:“手机和电脑立即没电,我来找你,等我”。然后电脑装包,和陌生女人简单挥手告别,结束了一面之缘。
天已经完全黑了。
PS:今天的陌生女人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内容生产者。
微博:土也先生
游记生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