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传
(一)金
“吴传金,管好你的三个妹妹,下次再敢偷我东西,我不客气了!”
这是传金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因为她的三个妹妹不是凡人,而是当地“有名新闻人物”,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传金老妈那不争气的肚子生不出男孩子被奶奶催生,听说弄了个什么偏方去催生,结果老妈生下来三个女孩子。
哦,对了,加上当时没满三岁的传金,一共是四个。
所以吴家在当地就像搞笑一家人一样,渴盼着儿子,然而一连得到了4个女儿,有三个还是一模一样如假包换的。当奶奶懊悔的检查完三个孙女儿的全身,确信是女儿后,后悔的连拍大腿,她拍着脑袋说:“悔呀!悔呀!我那几包灵药值不少钱呢!”
从那以后,吴家媳妇,也就是传金老妈在家里更不敢大声喘气说话了,因为四个女儿的花销,已经把家里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传金老爸看到三个女儿乖觉可喜,粉嫩嫩的,就分别取名传木、传水、传火,加上大女儿传金,寓意春夏秋冬,也有祝家里老人幸福开心,健康长寿的意思。吴家爷爷死的早,奶奶一个人守着寡,拉扯大传金大姑,二姑,小姑和三叔以及传金爸爸,很想多要男丁来继承香火。“门丁兴旺”中就是要家里男人多,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头没几个男人所以吃了不少亏,所以奶奶特别想要抱大孙子,三叔家就一个男孩子,再也不肯要二胎,对于传金家,看到四个孙女的接连出生,奶奶却也是很久都没有振作起来。
所以传金从小就知道凡是先让着别人,做什么事情有困难不要麻烦别人,先自己解决。可是自己知道这个道理,自己的妹妹们却不一定知道了。
“你凭什么么说我妹妹偷你东西?王小赖!”传金一脸正气地护住三妹,把她包围在自己身后。
“因为……因为李铁柱说他看见了……”王小赖看到传金理直气壮的模样,反而声势弱了下去。
“哼,李铁柱?”传金不屑一笑,“他上次还因为抢低年级女生的钱被全班通报批评了呢。他的话你也信?”
“对呀,李铁柱还有一次还被老师骂厚脸皮呢!”后面的三妹探出个头说,说完又缩了回去。
“你……你们欺负人!吴传金,你!你包屁!……”王小赖突然发出了哭腔,再也绷不住了。
“哈哈哈,你可拉倒吧,是包庇!还包屁!”传金这时候走到王小赖身边,把他扶起来,“你能不能下次别老哭鼻子,很丑唉。”
“那你们联合欺负我,我又不能还嘴。”王小赖抹着眼泪说,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传金很是后悔。
“算了,家里还有两个妹妹等着我做饭呢,我先走了,再见。”传金拉着三妹的手,“下一次,再也不许欺负我妹妹了,任何一个!”
说完,吴传金拉着三妹吴传火,头也不回的走向那条属于她们自己的小巷。王小赖坐在地上,看着吴传金的背影,不过才三年级的她,竟然有了女人的背影,而且这个背影,透露着些许的沧桑和无奈,仿佛跨越了岁月,连接到未来。
传金在后来回忆的时光里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王小赖不会惦记自己那么多年,也就不会导致自己犯下那么多错误,造成无法弥补的一生。
在后来的美国的日子里,三妹曾经很认真地问过自己,有没有喜欢过王小赖,传金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是一条死路,怎么回答都是行不通的。如果说曾经的自己对王小赖还有一点欣赏的话,那后来王小赖把自己拉入的深渊,这个损失对于自己是无法弥补的。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两面性,你选择了一面,另一面就会成为未知,直到最后彻底对自己投降。这就是一旦出发,绝无可能停下。
而这些简单的道理,自己的三个妹妹是不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