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小说：王大脑袋的梦
首发：简书 2019.01.01
作者：冰河之梦
03 第一天上班
小区大门口，有个中年夫妇经营的露天早餐摊儿。在马路边摆了几张折叠饭桌，每个桌子配了几个塑料凳。一个三马子上放着两个大保温桶，分别装着豆腐脑和卤子，旁边是炸油条的大锅和一个面案子。围着花围裙的中年女人，正忙着给顾客盛豆腐脑。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头戴着高高的厨师帽，麻利的炸着油条。
穿着浅色体血衫的王文，一手拿着盛有两根油条的小塑料筐、另一只手端着豆腐脑，正在四下找座。他转了一圈，看没有闲凳子，就随便找了个桌子，挤了个地儿，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就站在桌边吃了起来。
Q城的盛夏，白天热、早晚凉爽。第一天上班的王文心情格外的好，他惬意的吃着早餐。
王文旁边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戴着赵本山同款的帽子，样子有些猥琐。没剩多少黑色的头发有些蓬乱，眼睛只有一条小缝，两个眼角堆积着两个米粒大的眼屎，面色晦暗，好像很多天没洗脸的样子。
老人吃得很慢，拿勺子的手有些发抖。他每次舀起一勺豆腐脑，向嘴边送的时候，都好像找不准嘴在哪儿。手哆嗦着，要反复试几次，才能慢慢送到嘴里。
看到老人的样子，王文本来晴朗的心情马上被乌云笼罩起来，心绪有些混乱，搞不清自己是同情、伤感、厌恶还是鄙夷。他把脸转向相反的方向，快速地吃起来。
“娃儿.....娃儿.....”，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叫我吗？这里谁能认识我呀？王文疑惑地回过头。
“娃儿，你的钱......掉......地下啦。”是那个猥琐的、戴着赵本山同款帽子的老人在说话。
王文低下大脑袋，拾起叠在一起的两张一元的钞票，那是刚刚付款找回的零钱。
“谢谢大爷！”声音有些不自然。
王大脑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瞄了一眼老人，转身快步离开了。
站在公交车里，手拉吊环的王文，正在赶往应聘成功的公司。
车上人很多，大多是上班族，还有好多六七十岁的老年人。王大脑袋听说过老人乘公交不花钱的事儿，也听说过老年人早起锻炼、去超市买菜，然后在上班时间与上班族一起挤公交车的事儿。今儿算是亲眼看到了。
生活好了，很多老人们精力旺盛，不但能狂跳广场舞，还能和年轻人一样挤公交。
手拉吊环的王文，身前身后都是人。他搞不明白，这些老人咋就不怕挤呢？你们啥时候出门不好，偏偏赶在上班高峰的时候。真搞不懂。
车停了，又到了一站，再有两站王文就到单位了。他在人群中奋力向门口移动了几步。
车又启动了，人们猛然向后倒了一下，王文用力地拉住吊环，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直立。
“嘘——”车开得平稳了，不用再拼命地拉吊环了，王大脑袋松了一口气。刚才用力拉吊环的右手有些发酸，他轻轻活动了一下。
这时，王大脑袋突然感觉鼻子发痒，终于没忍住，“阿嚏......”
王文有轻微的过敏性鼻炎，他知道这是又闻到让他过敏的香水味儿啦......
原来，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刚刚挤到王大脑袋的身后，香水味儿就是她身上的。
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画着很重的眼影，头发是那种长长的直发。车子有些摇晃，有几缕长长的直发飘到王大脑袋的肩头。王大脑袋穿的是体血衫，胳臂是裸露着的。那几缕头刚好摩擦着他的胳臂，痒痒的。
直发女子大约一米七的个头，与王大脑袋几乎一般高。她贴在王大脑袋身后，呼出的气息正对着王大脑袋的脖子。
王大脑袋只觉得浑身开始发热，他的注意力，渐渐地全部都聚焦在了这个直发女子身上。
直发女子正对着王大脑袋的后背，二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很热。王大脑袋的头上浸出了汗珠，后背的汗水打湿了挡在二人之间的体血衫上，有些滑腻。王大脑袋有些恍惚，那些弄湿自己体血衫的汗水中，全是自己的吗？是不是那直发女子的汗水也混合了进来。
随着汽车轻轻地晃动，挤在他身后的女人的身体也随着节奏，贴在他后背上揉来揉去。
王大脑袋没交过女朋友，从来也没有女人像今天这样，紧紧的贴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王大脑袋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怪异，烦躁的情绪中，混合着不安、恐惧、茫然、亢奋，隐隐的还有一丝丝的无助。
他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脑海中一片混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一股股热流在身体里奔腾咆哮。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强壮，青筋暴跳、肌肉似铁。
我，就是史泰龙，史泰龙就是我。
与强敌肉搏，他力大无穷，以一当十。他挥舞着有力的胳臂，一拳、两拳、三拳......
被他强力击打的变了形的脑袋，随着节奏一晃、两晃、三晃......
仿佛能听到那有力击打的声音：噗、噗、噗......
“嘀嘀......”汽车右转弯，乘客们被离心力甩向左侧，所有人都在挣扎，努力让自己尽量保持直立。
思绪混乱的王大脑袋，被这一声“嘀嘀”叫回了现实。但他的情绪，依然亢奋、烦躁。
快点到站吧，快点吧！快点吧！王大脑袋恨不得立刻逃离这窘境，逃离这该死的公交车......
王大脑袋的车站终于到了，他就像挣脱虎口的兔子一样，仓皇地逃离公交车，头，都没敢回一下......
刚刚七点半，王文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这栋写字楼共有21层，一楼是商务中心，王文的公司在第十八层。王文没有急着上楼，他先来到商务中心，买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找了个座，坐了下来。他要先喝点水，休息一下，然后再上楼。
大厅墙上有排成一排的六个圆形的钟表，各顾各的跑着自己的时间。其中，有着北京两个字的那个，分针指向了9。
王文振作精神，走向电梯。
电梯里挤满了人，香水味比公交车上还浓。“阿嚏......”王大脑袋的鼻子依然不争气。
十八层到了。出了电梯，迎面墙壁上的大字闯入眼帘：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王大脑袋随着人流左转，穿过一个很有档次的感应式玻璃门，然后人群移动的速度突然变慢，前边的人们挤成了一团。这里是公司的迎宾前台，大家要在这里打卡。
人群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一个一个的打卡，打完卡的人快步离开。
王大脑袋夹在队伍中，也一步步的向前移动。越来越靠近前台了。前台里站着一个女生，正笑嘻嘻的同大家打着招呼。
终于轮到王大脑袋打卡了，当他翘起一个手指，正要伸向打卡机时，被一个严肃的声音叫停了。“等等，你是新来的吧？”
王大脑袋抬起大脑袋，望向说话的前台女生，仔细一看......
怎么会是她？
（未完待续）
01可恶的招聘官
02欢宴后的噩梦
03第一天上班
04初识老板娘
05遭人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