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背后,也许都曾有刻骨铭心的爱恋

荼蘼花开

任风眠成亲之前,我去了几次他家和裕王府。

裕王府是宁安郡主极力相邀,她认为这桩亲事办得这么顺利,我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我也并不分辩,只是笑笑。

尚书府却是我自己找机会去的,毕竟在幻境中,与任风眠颇为相似的那个黑袍人一事,我始终无法介怀,总得找机会探究清楚。


我打着探望任风眠母亲的名号,大摇大摆地进了任府,任夫人是个极和气温婉的人,她拉着我的手笑道:“这孩子很合我的眼缘,我一见便喜欢。”

她身旁的嬷嬷笑道:“云姑娘这模样,跟夫人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像呢。”

我微笑着推辞:“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平日里在山上野惯了的,哪能跟夫人相比?”

任夫人莞尔一笑:“莫看我做了母亲后有所收敛,当年未出阁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每日里上蹿下跳,让家里很不省心。”

我细细打量着任夫人,她和善温婉的眉目间,果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英气,不由让我分外好奇,这个扬州富家的大小姐,是如何嫁给当年的新科探花,又与之相知相伴数十年的?

我正这样想着,门外传来橐橐靴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阿黎,阿黎,风儿的衣着,你可都打点好了吗?”

许是我错眼,任夫人绣着荼蘼花的衣袖轻轻抖了一下,素净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厌恶,然而这神情转瞬即逝,她抬起头对着门外微微笑道:“早就备好了。”


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身材不算伟岸,却也并不瘦削,穿着一身暗青色的蜀锦长袍,面容清正儒雅,颌下三缕长须,气度很是温存。

我的双目却似被狠狠灼了一般,有些疼痛似地闭了一下眼睛,这面容我死都不会忘记,正是幻境中的那黑袍人。

任夫人仍是坐着,连起身迎接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我本是个不懂礼数的乡下丫头,在这府中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那嬷嬷向我使了几个眼色,见我便如榆木疙瘩般不开窍,只好舍弃了让我起身见礼的打算。


户部尚书任大人看了我一眼,微笑道:“这便是风儿的师妹云姑娘吗?”

我自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小九儿了,然而对着幻境中杀了南州的这个人,却仍难以说出客套的话来,只好勉力笑了一笑。

嬷嬷含笑躬身道:“云姑娘年纪小,九宫山上又少有外人,见了老爷难免羞怯,老爷既是来看少爷成亲的衣着,夫人已早吩咐老奴备好了,老奴这便带老爷看去。”

任大人点了点头,笑着说让我不必拘束,在府里多住几天才好,又嘱咐任夫人多注意身子,可任夫人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绣鞋头上那朵刺金牡丹,仿佛此时不看,那花便会开过了似的。

我留在了任府里,不仅是为了探究任大人的底细,更因我发现,任夫人身上有我想要的离宫之梦。

真是奇怪,她明明年少觅得情郎,一世养尊处优,任大人又对她极好,府中连个侍妾也无,可她仍是常常坐着发呆,我透过她身上那袭荼蘼花纹的锦衣,仿佛能看穿她心底的孤独。


任风眠成亲的那天,轰动了半个京城,户部尚书的儿子迎取裕王府的郡主,虽然不像公主出嫁那般举国同庆,可也是声势浩大,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来了。

我看着任大人迎来送往谈笑风生,看着任夫人与女眷们对坐品茶语笑盈盈,自己手口不停地将待客的瓜子嗑了一盘又一盘。

任风眠被一群纨绔子弟围着灌酒时,我悄悄来到他母亲屋外,点倒了从人闪身进去,果然任夫人自己在榻上小憩,我没多费力气就进入她的梦境。


正是春末,我落在一片荼蘼花丛中,正不知这是何处时,便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这里的荼蘼花开得也算不错了,只是不能与扬州家里的比。”

另一个年长的女声接口道:“小姐,扬州家里的花都是您精心培育的,这里的哪里比得上,说起来这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爱的都是牡丹啊芍药的,哪有像您这般偏爱荼蘼花的?”

我转过头去,看见任夫人年轻的脸,十六岁的她果然眉目明艳、英气勃勃,只听她笑道:“你们都说这荼蘼是暮春之花,嫌它寓意伤感,我却最喜‘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的闲情,再说了,佛典中也说这是天上开的花,洁白柔软,见者秽恶自除,乃天降吉兆,嬷嬷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随手摘下一朵千瓣荼蘼,一边闻着那芳香一边向前走去,没理会那嬷嬷在身后自言自语:“佛典中也说,这是分离之花,俗世之人见到,并非好事啊……”

扬州府的富家小姐江黎婉爱上新科探花任长生,是在京城的荼蘼花开得正烈的时候。

世人说,江小姐爱荼蘼成痴,不但家中种满了各色荼蘼,为了追花期竟不惜从扬州千里迢迢北上,只因京城的花期比扬州晚上一个月,可真是风雅。

也有人说,江小姐早就看上了任公子,不过是借了赏花的名头,实则追荼蘼花是假,追探花才是真。

可又有人说,那任家也不是贫门小户,乃世世在朝为官,虽然任公子和江小姐两情相悦,可任府又怎会松口让一个没有门楣的商贾女子,嫁入府中做正室呢?

京城的人只知道,当年任长生与江黎婉的婚事,可是纷纷扬扬了好久,任家不满江家不识诗书、满身铜臭,江家不愤任家故作清高、从中作梗,两家都不同意这桩婚事,唯有两个年轻人情比金坚。


深秋的一个夜晚,江黎婉将头靠在任长生肩头,轻轻地说:“长生,若是家里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该如何是好?”

任长生拢了拢她的肩头,安慰她说:“长辈们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你不见古往今来,多少感情备受阻挠,红拂女夜奔李靖,司马相如卓文君当垆卖酒,可他们最后不是都在一起了吗?”

“对啊,”江黎婉忽然坐直,双眼闪闪发亮:“若是他们再不同意,你我二人私奔,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任长生哭笑不得:“私奔?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是你说的啊,”江黎婉极认真地转头看着他,“你方才提到红拂和卓文君,她们不都是和情郎私奔了吗?”

任长生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私奔一路风餐露宿,你自幼娇生惯养,我怎舍得让你如此吃苦?”

“我不怕的!”江黎婉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家也不是一直富贵,我从小也吃过苦头,区区风餐露宿,能吓得住我吗?”


任长生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江黎婉幼时贫苦,倘若江家是传袭了几代的名门富户,势必在官场中有些势力,任家也不会这般极力反对。

然而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地将少女拢在自己怀中,慢慢地说:“别担心,家里那边我去游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自然是会好的,要不然若是私奔,你这探花之位,可不就白白虚废了吗?我站在他身边,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听说江小姐初入任府时,很不得任家人欢心,即便江家送了许多陪嫁,任老夫人仍是无动于衷,接过新媳妇敬的茶时,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江黎婉有些尴尬,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新婚丈夫时,却发现他正与父亲低声商议应去哪位大人府上走动,看也没看她一眼。

厅堂上的气氛冷得像外面飘雪的天气一般,嬷嬷给她披上大氅,她低声道:“回房去吧。”

在任府的日子绝算不上舒心,却也不能说难过,公婆对她虽无苛责,却也少了几分寻常人家的亲热劲儿,她本以为知书达理的人家都是这般矜持有礼,却不妨有一日看见任老夫人拉着一个姑娘的手,笑得极其舒畅。


“这位妹妹是哪家的亲戚?我还未曾见过呢。”她含笑走过来说道,不料老夫人见到她来,倏地收了脸上的笑,生冷得倒像她是个外人一般。

她尴尬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过了好一会儿,任老夫人才冷冰冰地道:“这便是我娘家的侄女儿阿阮,得闲了常来看我的。”

她意味深长地望了江黎婉一眼:“本是要说给生儿做媳妇儿的呢。”

姑侄俩携手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却只觉得心里发冷,那笑明明是带着恨意的,似乎是恨自己抢走了本属于她们的东西。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院里,在任长生回来时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将种种事宜说给他听,毕竟在这个家里,他是她唯一熟悉和可以依靠的人了。

然而他皱着眉头听她说完,却叹了口气说:“阿阮的确是母亲有意说与我的,只是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全无男女之意,这点你无需介怀。至于母亲,”

他顿了顿说道,“她便是那样嘴硬面冷的性子,实则是没有坏心的,她年纪也大了,我们做晚辈的,多担待些便是了。”

见她仍是闷闷不乐,他搂着她的肩头,轻声哄道:“我知道你初嫁入府中,难免有许多事不适应,平日里也是寡言少语的,你看看,我托人从南面给你带了什么来?”


她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女,好奇心起抬眼望去,只见他取出来一个小小锦囊,虽然是名贵的苏绣,不过在富贵之家长大的她看来,也算不得什么。

然而她惊喜地抢了过来,凑到鼻尖闻着叫道:“荼蘼花香!”

任长生抚着她的肩膀,眼中全是怜惜:“京城北地尚冷,两广之地却已在春末了,我借了驿站快马的光,这一路疾驰而来,幸喜这花瓣还未枯萎。”

她满心满眼都是芬芳的荼蘼香气,回道:“荼蘼花即便是枯干了,那香气仍旧袭人,我一样喜欢。”

任长生环着她的纤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笑道:“去年京城中人都说扬州江家小姐赏花是假,看我这探花才是真,今年任某千里寻花只求夫人一笑,不知任某的这份心意,夫人可还满意?”

江黎婉握着那只锦囊,心中柔情无限,即便她离家千里,即便她在任府中郁郁寡欢,但只要和身边的这个男人在一起,她便觉得,当时为了嫁入任家不惜与父母大闹,都是值得的。

她手心握着那只锦囊,在任长生怀中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那一丝如释重负。

京城的荼蘼花开尽的时候,江黎婉有了身孕,任家十分欣喜,连向来不待见她的任老夫人脸上也有了笑意,她那时很是幸福,心想,自己终究没有嫁错人,先前受的委屈流的眼泪全都值得。

江家得知江黎婉有孕,各色名贵的补品流水般送进京来,她总是挑些顶尖的送到公婆房中,再拿一些炖了给任长生补身子,剩下的才留着自己吃,所幸腹中这孩子很是康健,日子便一天天这样过下去。

临产那晚,江黎婉痛得死去活来,稳婆慌慌张张地说胎位不正,大人孩子可能只能保一个时,隔着一扇门,她听见任老夫人的声音斩钉截铁:“保孩子!这是我任家长孙,出不得一点差错!”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听到任长生的声音时才有些欣慰:“母亲,这如何使得?这孩儿虽然是我至亲骨肉,阿黎却也与我两情相悦,让我舍弃阿黎只要孩子,这我办不到!”


她感动得泪盈于眶,便听见婆婆对任长生的谆谆教导:“我的儿,这孩儿得来何其不易,女人却是到处都有,没了妻子再娶便是!

我儿现如今是员外郎了,前途一片大好,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还记得你舅舅家的阿阮妹子吗?她可有好久没来了,过几天娘让她来送给你瞧瞧……”

任长生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她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往日的做小伏低和山珍补品都算喂了狗了,到头来人家还是把你当成个外人。

江黎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咬着牙硬生下了孩子便晕死过去,醒来时任长生坐在床边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见她缓缓睁开双眼时,胡子拉碴的青年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她的身体自此便不大好了,日日只是静养着,一年年熬走了任家父母、熬走了江氏双亲,她用母家的金银替丈夫铺平官路,又不动声色地将一众莺莺燕燕挡在门外,那时她虽然疲累,却仍觉得值得。

任长生仍是对她极好,然而不知为何,她却对他有些疏远了,她原想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也罢,直到那天外出赏花,她在马车中掀起帏帘,却看见了那个极熟悉的身影。

他身边有个年轻女子并肩而行,两人且行且笑,行为很是亲密,他伸手抚起那女子一缕掉落的发丝,含笑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香囊,那女子拿起来闻了闻,江黎婉看到了她娇羞的脸庞,正是任夫人的娘家侄女阿阮。


她第一次没有在荼蘼季节赏花,而是逃也似地回到了家里,晚间在面对她的质问时,任长生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怎地?”

他一身酒气:“我多年连个侍妾也没有,府中只得你一个,阿阮倾心我多年未嫁,我连与她虚与委蛇一二都不成吗?”

她嫌恶地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夜夜一身酒气回来,每每问起便说同僚相邀,连借口都懒得找一个新鲜的。

他醉眼惺忪地打了个酒嗝,和衣歪在了榻上,闭着眼睛说:“哪位同僚相聚时不带着女宾的?你偏又这样清高,不是三节两寿从不露面,阿阮正好顶了这个缺空,反正她也没什么名分,再说了,阿阮的父亲、我的舅舅如今很堪得用,我在户部若是向往上走,少不得他拉一把呢……”

榻上的人渐渐睡去,她却在月光下站得遍体生凉,他与阿阮交往是贪图她母家的荫庇,与她呢?与她交往时,他心内却是作何感想?

京城的人都说,户部尚书任大人和夫人是难得一见的神仙眷侣,男才女貌自不必说,难得的是成亲多年恩爱斐然,府中一个姨娘也无,可见任大人敬爱夫人到了何种地步。

她听见裕王妃这样打趣她时掩着嘴笑,团扇下的嘴角却满是讥诮。

没人知道,她是怎样悄无声色地收集了他舅舅受贿的罪证呈了上去,只知道那阵子任长生格外安分,而阿阮自杀的消息传来时,他正捧着一卷《庄子》看得十分专注,持书的手抖也未抖。


江黎婉其实知道,任长生的心里仍旧有她,她也不是对他毫无感情,只是觉得,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能与她私奔的青年了。

也许他二人的隔阂,在彼此相遇相知时就已埋下,饱读诗书的青年才俊与年少无忧的富家大小姐,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枝头上的花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生产那晚,任长生说的那句话,在任母说他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时,他轻轻地说:“娘,声音低些,莫让阿黎听见了呢。”

她再也没有看过荼蘼,也不再照料那个作陪嫁的小院子,象征着她轰轰烈烈爱情的满院荼蘼渐渐枯萎老去,让人连根拔起时,她不知到底值不值得,只是想,三春过后诸芳尽,我这一生,开花的季节已结束了。


江黎婉陷入了无梦的睡眠中,我却站在梦境中久久走不出来。

她这一段哀怨的感情中,能说是谁错了吗?

任长生不是一生一人,江黎婉却也不是手段清白,从最初的花开灿烂,到后来的意见相左、隔阂丛生,再到最后的同床异梦、形同陌路,究竟是爱错了人,还是这只不过是每一对恋人的必经之路而已?

我正自伤感,却察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正在靠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江黎婉身边的老嬷嬷正用黑袍人的眼神看着我,口中发出夜枭般的怪笑:“不愧是天命所属的织梦师,我用幻境引你入彀,想让你将任长生认做仇人,未料你却并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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