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元:中国格言漫话之 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

汉代芟(shān)草播种画像砖

这句格言出自《论语·子路》,原文记述子夏向孔子请教行政之道。孔子说:“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意思是说,做事不要一味求快,不要只看到眼前利益。一味求快反难成功;只看到眼前利益,则成不了大事。

关于小利,成语中有“因小失大”之说,俗语则有“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戏而言之还有“偷鸡不成蚀把米”;关于贪多求快,俗语又有“贪多嚼不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一锄头挖不出一口井”等。这些话无不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做任何事都不能违背事物发展的规律,凡事要按部就班,不可“拔苗助长”,急于求成。

《孟子·公孙丑上》记载说:“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意思是,天下人都希望禾苗长得快长得好,但是人们要么以为无所作为,因而任杂草丛生以至荒芜;要么过于着急而拔苗助长,结果不仅无益,反而有害。这位“宋人”因为嫌田里的庄稼长得太慢而不辞劳累地拔苗,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仅没使禾苗长得快一点,还使本来长得好好的庄稼全都枯死了。这样的教训,尤其值得我们这样一个有冒进传统的社会所记取。如果凡事都嫌“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那么到头来往往会因为违背了事物发展的规律,反而把事情办砸。

有一句俗语叫“放长线,钓大鱼”。又说,只有甘于“吃小亏”,才有可能“占大便宜”。个人修养如此,做学问,干事业,无不如此。没有面壁十年图破壁,板凳能坐十年冷的精神准备,浅尝辄止,见异思迁,在治学上必然一无所成;没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大气魄,急功近利,寅吃卯粮,甚至杀鸡取卵,我们的各项事业都不可能得到可持续发展。

明末清初文学家周容《春酒堂诗文集》在论及“躁急自败”的道理时,现身说法道:

我有一次从小港出发,准备进蛟州县城,吩咐书童捆了几包书跟随我一同前行。当时日薄西山,暮霭袅袅,离县城大约有两里路。因为担心在日落前进不了城,就向摆渡者打听:“您看我们能赶在关城门前进城吗?”

摆渡者仔细打量了一番书童,回答说:“如果慢慢走,还赶得上;如果走得太快,恐怕来不及。”

我当只是一句玩笑。待走了一半路,眼看胜利在望了,不料书童突然绊了一跤,书散落一地。书童哭了半天还没爬起来,等把书理齐,重新捆扎好,准备重新上路,却远远望见城门已经徐徐关上了。

我这才明白摆渡者所言近乎真理。“天下之以躁急自败,穷暮而无所归宿者,其犹是也夫?其犹是也夫!”

周容最后感叹说:普天下那些因为急躁而误事,到了天黑也找不到归宿的人,或许都跟当时的我一样狼狈吧!

近年来,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叫“弯道超车”,意思无非是要想各种投机取巧的办法跑到领先者的前头去;殊不知,弯道也是最危险的路段,在弯道超车,是行车的大忌,弄不好往往带来车毁人亡的惨剧。

而下面这位二十年前的风云人物,在芯片制作领域超车失败,他的结局究竟如何呢?点击照片下方的链接或能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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