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检查眼睛
这两年，因为生老二的原因，对老大疏于管教。嗯，其实也不完全是老二的原因，有时真觉得累啊，想偷个懒，所以只要他抱个手机不给我找事，不让我上窜下跳，不让家里鸡飞狗跳……就让他玩吧。
等带他去医院时，眼睛已经近视到五百多度。作为母亲，我深感自责，这视力，就算说出天大的理由来，我也是有绝大部分责任的。
他爸？不必说了，这是一种让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的生物，妥妥的猪队友。去年我发现孩子眼睛可能出问题时，我就说带去医院看看，猪队友说：“不用看，大概率都是假性近视，不玩电子产品就好了。”
我果真就没带老大去看，唉，现在想起，我想先扇那个猪队友两巴掌，然后再扇自己三巴掌。
我天真的以为控制孩子玩电子产品的时间，眼睛就能恢复正常。于是，我义正言辞地规定只能周六中午玩一个小时，其它任何时候杜绝任何电子产品。
要说老大这孩子，还是守规矩的，不过只坚持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他爸说孩子待在家里都傻了，得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我是一万个没意见的，只是，人家的“走走”有点特别，那就是从这家商场看场电影吃顿饭，再到那家商场看场电影吃顿饭。这是他两爷子唯一的愉乐活动，保留至今……
实事证明，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的确叫做“没地位”，要不然，这股子愉乐至死的消遣方式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被我刹住。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很是让我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大不仅周末玩平板玩电脑，周一到周五晚上都在玩。我说过那么两次，猪队友说：“等他玩，我发现他自学能力强得很，我还给他买了本编程书，让他自己学……”
好像还吧嗒吧嗒了些什么，我没有听，对我这样一个脾气火爆的人来说，不发脾气已经憋出内伤，还要听你神吹鬼吹……
后来，我自行脑补了一下猪队友是如何说服我放任孩子玩电子产品的，其实，不是“说服”，是“无力”，是由内而外的无力感。他一直觉得老大是个天材，从还没上幼儿园起就开始规划：小学给孩子跳两次级，初中只上两年，高中再跳级……
当然，多年后的今天，这种宏伟的规划依然在继续，只是，老大好像并不如人意是个天材，确定平凡孩子一枚。当然，我比较争气，再生了一个在猪队友看来比老大更厉害的天材……
沉默了大半年后，我心㤺的发现老大的眼睛可能出问题了，还不小。
没跟猪队友商量，在两个月前，疫情再次搞得人心惶惶的时候，抱着老二，拉着老大，背着背包，撑着雨伞，大步走进医院。
一个看上去五十左右的男医生对我很有意见：疫情当口，把个无辜的三岁小布点抱进医院，他问我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我，两只眼睛都五百五十度，还有散光两百度，他盯着我看了又看，然后把头摇了又摇，很不客气地从嘴里丢出几个字：“你这妈是怎么当的？孩子视力都这么差了，没发现？”
我脑袋嗡嗡的，想哭，不是委屈，是觉得医生说得对，我这个当妈的太不称职了，我对不起孩子……
二 配眼镜
我一瞬间恢复了风风火火拿主意的性格，老大把眼镜配好后，我跟他规定，半年内，不准碰电子产品，不准再去看电影，所有需要用手机完成的家庭作业，全部用手写，然后由我读到手机上，再转发到班级群。
我的心里保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孩子坚持半年，视力能恢复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老大也很听话，一个月下来，真的没碰过手机电脑，没看过电视。只是他在书房学习的时候，猪队友总是把客厅的电视放得炸雷的响，我能做的就是把书房门关好……
其实，刚开始这种情况我是要和猪队友沟通的，他也给我留足了作为女主人的面子，马上关掉电视。只是他好像健忘得很，第二天依然把电视放得炸雷的响。
后来我改用发脾气……再改用直接关掉电视……最后我只能无视他的行为了。要不是因为曾经我直接摔了他的平板，第二天人家马上买了个新的，我想，我会豪不犹豫地砸了电视。
国庆第一天，老大的眼镜戴满一个月了，按照医院的约定，要去复查。中午的时候，爷俩就出发了，然后晚饭也没回来吃。我猜到了过程，却没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欣喜，心里沉甸甸的累，我累死了！
果然，晚上回来，猪队友就眉飞色舞地讲开了，他带孩子去看了场电影，《长津湖》，长达三个小时的电影。我打断了他对电影情节高兴致的描述，望着他傻笑：“你说，人如果不看电影，会不会死呢？”。
我真想把自己气死过去算了！
昨天中午，爷仨在家抢电视看，老大和猪队友津津有味地看什么球赛，老二要看动画片，抢不过，扭到我闹，我深吸几口气，没给任何人打招呼，抱起老二甩门而出，
我不接电话，带老二在公园玩泥巴玩落叶，中途跑到马路对面的小店叫了一碗面条吃。一直玩到晚上八点到家，只见两雕塑躺在沙发上，电视大声的放着。
猪队友问我娘俩在哪吃的饭，说他还没吃饭。我的心一阵阵生痛，快二十年了，我没有一次在饭点上没煮饭，还是不带商量的不煮饭。
一阵忙碌，总算把老二哄睡着了，去客厅喝水，无意间与老大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左眼肿大，无神，像只死鱼眼睛，整个眼球看着是变形的，明显不正常。
不管吗？我是个当妈的啊！
我叫住老大：“从我出门到回来五个小时，一直看电视？”
默认。
“你可以照下镜子，你的左眼很吓人，一点不正常，我马上约个号，明早去医院检查。顺便说一下，你才十一岁，人生才开头，你这个近视度数对你有很多危害，妈妈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很自责，但是你自己呢？让你不玩手机不看电视就真的有那么难吗？”
我看了看猪队友，从没在孩子面前说过他的不是。这次，真的太难了，我对孩子说：“人家的人生，婚姻也好，事业也罢，都达到了人生巅峰，人家从一个农村小伙做到银行高管，天天抱着手机抱着电视抱着电脑，都不影响人家拿工资，你呢？请问你的人生是不是也达到了巅峰？”
今早起来发现老大的眼睛正常了，那无疑就是因为盯屏幕时间久了造成了眼球变形。没去医院，又苦口婆心说教了半天。也不知他听进去了几分？我的心，却是再也没能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