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走出来,踩着高跟鞋,她的面试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她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面夹杂着一丝绝望,双眼无神地看着这外面的一切,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已是夏天,空气中夹杂着湿热,增添了几分心烦意乱,一遇到出租车,大家都蜂蛹而上,顾文看着前面的一个顾客上了出租车,又下来了,只见他生气的关上了出租门的车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周围的其他人来了,最后还是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走开了,后面没有其他人上车,顾文看着那辆车,没有人上,于是她缓缓地走向那个车,即使被雨淋到了,顾文跟没感觉一样,她觉得没有比现在更糟糕了,顾文在大家的注视下上了这辆出租车,
一坐下来,就闻着一股臭味,顾文受不了的干呕一声,中年司机转过来尴尬又带有愧疚的说道;“我肠瘘,带了一个引流袋。”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看看了看顾文;“这味道确实难闻,如果您介意的话就下车吧。”
顾文干巴巴地说道:“生理性反应,我不介意。”说完就扭头看向窗外,司机看着顾文,愣了一下,接着在边启动车子时又问道
“姑娘,你是来这找工作的,刚才那里每天都有很多大学生去面试,面试的咋样了。”
顾文看着车窗玻璃的小水珠,冷清地说道:“没通过。”
“现在这就业压力就是大,小姑娘,不要急,慢慢来,我过来人劝你,很多事情急不来”接着司机又缓缓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我着以后干不了重体力活,需要终生佩戴这个造瘘袋,我老婆就要跟我闹离婚,后面连孩子都不要,丢给我。”
司机又接着讲道。
“我孩子只有九岁,是个男孩,我手术完家里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是我妈白天去外面捡破烂,晚上去菜市场捡人家扔掉的菜叶子,”司机说完眼眶都红了
顾文听完之后,认真地看着前方司机几眼,
接着司机又说道:“要不是我儿子,我现在坟头草都长很高了。”
司机一说起他儿子,神情温柔,像是说起他最珍爱的宝贝一样:“后面,我不想拖累我母亲,还有小孩子,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等他两不在家的时候,我准备了刀,想要割下去的时候,我儿子回来了,他忘记拿他的作业本了,他回来,立马就抢过我的刀,我当时手上已经流了许多血,”
“不过,我命大没有割到动脉,那一瞬间我记得我儿子说他不能没有爸爸,他说有爸爸在就有家,你不知道,我儿子当时哭的可大声了,最后惊动了邻居把我送上了医院,”
司机又回头看了顾文一眼接着又说到:“姑娘,我平时不跟人讲这些,也没啥好讲的”
“只不过,我今天看了看你,看到你的表情很沮丧,给我感觉,你好像对你自己失去了希望一样,你这个样子,跟我当时差不多,全程都没见你的表情放松下来过,你把自己蹦的太紧了。”顾文听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了。刚开始眼泪是一滴一滴跟小珍珠一样落在她的西装领带上,
“姑娘,不要连哭都这么隐忍,在我这里想哭就哭,我又不笑你,谁还没个难处了,”
顾文听完之后像是松了气的皮球,又小声及大声地哭着,她都分不清眼泪和鼻涕,她只知道她积攒了太久的情绪了,她没有在朋友面前诉说过,没有在兄弟姐妹之间抱怨过,更没有在父母面前哭过,每次来电话的时候,她只会对她的亲戚朋友说她很好,可是每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好,找不到工作的时间就去兼职,晚上熬夜改简历,后面更是担心找不到工作,整晚整晚的失眠。
到达目的地之后,司机看着还在抱头痛苦的顾文把车停在了路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陪着顾文,十几分钟过去了,顾文拿着司机递来的纸巾,眼里充满感激的看向司机,嘶哑的声音说到:“叔,谢谢你。”
司机柔软地看着她,嘱咐道:“姑娘,现在回想起,我挺感谢我所遭遇的一切,因为我比以前更加珍惜我的家人和我现在的生活,我有每天都在认真的活,一路走来,也有很多像你这样善良的人帮助我,不嫌弃我,”
顾文回到家里依然在回想着她今天遇到这个司机大叔,她把她仅有的200元全都给司机大叔,尽管司机大叔后面说是不用她付钱,让她留着自己花,她还是偷偷的拍下二维码,顾文想了想这个世界总是有人如这温暖的春风,抚慰的受伤的心灵,顾文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不在执着于一份体面的工作了,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好了,日子还长着。她现在,只想要过好当下,跟司机大叔说的一样,认真地活好每一天,顾文这天晚上很轻松地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