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兰"面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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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朋满座屋里有,人满为患在室外。

大堂客满,点家索性在户外摆上桌椅板凳,一群饥饿的吃货等待着面片的救急。静坐闲暇无事,心里默唱: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飘

面片子快些上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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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面12元,小菜5元。小菜是8个虎皮辣椒和一些蒜瓣片构成。看着馋人,顺便就买了一份。手里端着面汤,小心翼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待服务员的降临。

厨房不算是透明式,但通过取饭口也可以一览无余。

和面师傅把面揉来揉去,好像给面团做着按摩。放松,不要憋气,轻呼吸,很好!是通过此举来让面团变得柔和、筋道,仿佛再问面先生,先来个massage(马杀鸡),如需大力请直说,于是揉面师义无反顾的工作起来。先来一套化骨绵掌,再来一套蔡李佛拳,降龙十八掌我看就不用了,拳法掌法轮番上阵之后,面团彻底投降放松,白色的面团经过浑身上下无死角的按摩之后,全身涂满植物油彻底吸收,和面师盖上薄薄的一层塑料被单,面先生躺在案板上睡着了……

下面师傅拿起一条面剂子,若有若无按平,轻声细语拉长,以龙摆尾的形式把面条盘龙卧虎一样的搭在手臂上。左手拿着面条的尽头,留着一指头的宽度。右手一揪,顺势扔进茫茫不见底的锅里,去热锅里翻滚吧!这个动作的次数取决于面条的长度,我也不知道一条面能揪多少片?只知道熟手大约半分钟或就完成了,就像江湖里大侠使用暗器飞镖一样快速,biubiubiu……以上是我少年吃面时回忆的场景,现在这门功夫虽未失传,都以被机器取代。

炒菜师傅抡起大铲开始颠锅,热油劲爆配菜,霹雳啪响丁零当啷。然后倒入煮熟的面片,油盐酱醋糖罐整齐摆放,一铁勺过去不是份量的把握就是味道的保证。此刻火焰高涨不断向师傅发出呼啸的挑衅,师傅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索性让锅屁股稳稳坐在炉子上压住火势。气力哐啷,滴里当啷,师傅的功夫全在里面。如果是我估计得换个儿童版的锅铲,还得慢好几倍的速度才能完成此项工作。师傅炒完面片之后,一勺一勺分给大小碗,服务员顺势端给那些面黄肌瘦的馋虫和埋头苦干的吃货。

厨房里的三个师傅火热朝天忙着手里的活,只有我一个人傻呆呆楞登登的望着他们,也许只有观望方能化解心中的饥饿。每当端面的服务员端起一碗走向远方,我就想说:“小妹,能不能照顾一下可怜巴巴饥饿万分的我啊”!何况我还是付了钱的,就是顺序靠后一点的呀!服务员一点都没有理睬我,因为我觉得这话也没法出口,满屋子都是吃货和馋虫,因为自己插队势必会引发一场“一碗面片引发的血案”。


248号?

这边,这边。

249号,249号?

这,这,这呢!

250号,250号,250号你在哪啊?

不知是谁拥有了这个幸运的号码,连喊几声无应答,服务员端去了室外才让250号听到,他吃碗面真不易啊!

老板也不给服务员装的小蜜蜂扩音器,任凭服务员随之呐喊,好好的一碗面的飘香就被叫喊声折断其身。再说服务员也不能这样凭空点嗓门啊!说唱功夫是肯定练不出的,金嗓子喉宝得吃不少吧。不如买个号牌,来一个拿一个,各自消停,大家安静,才能品出“一碗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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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面片终于端上桌,我赶紧动筷。

面片的外形一看就是机器出品,整整齐齐,方方正正。没有手揪,就证明日益增长的需求量伙计们已无法完成。吃了一口,面片的筋道也是机器代劳,机器统一速度、节奏和力量,失去了传统和(HUO)面法的情感、内涵和韵味。不禁想起小时候看着和面师傅,那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和面和面奈若何。”

我不爱吃肉,以至于有无肉丁都无所谓。面片家族几乎也没有什么亲属相伴,配菜丁、片、块、粒少的可怜,孤零零的面片一个人统领大局。好在面片多数量大,碗里汇集了太多拥挤不堪的场面。拿筷伦勺,左右开弓。一口面片,一个辣椒,一口面片,几片蒜片。山下五除二,我就吃完了。满怀饥饿感,吃饭没商量。

“一碗兰”的面片我是吃饱了但没有吃出什么味道,不知道一碗兰牛肉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

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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