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四十六

  正德十二年二月

  ○丁未 朔。释奠先师孔子,遣大学士 蒋冕 行礼。

  ○升广平府·知府 华津 为山西布政司·右参政,监察御史 张淮、曹雷,兵部·郎中 赵中道,广西·右参议 黄伟,狭西佥事 许谏,广东·佥事 王弘、黄昭 为按察司副使。淮 浙江,雷 江西,中道 四川,伟 云南,谏 狭西,弘 广东,昭 福建。

  ○赏赤斤蒙古卫都指挥使也先哥二十七人有差,以坦力地方斩虏功也。

  ○治虏入清河新安二堡失事罪。都指挥 王宣 及指挥 耿铎、郑钺 等俱逮治,副总兵 孙文 夺俸三月,太监 赵英 姑宥之。

  ○戊申 祀太社、太稷,遣驸马·都尉 游泰 代行礼。

  ○遣顺天府·府尹 胡韶 祭先农之神。

  ○升礼科·右给事中 胡镇、礼部·郎中 张继孟,南京兵科·给事中 周用、云南按察司·佥事 郑锡文,兵部·郎中 陈炫 为布政司左参议。镇 浙江,继孟 江西,用 云南,锡文 广东,炫 福建,南京吏部·署郎中 林塾 为浙江·右参议。

  ○庚戌 升兵科·给事中 田荆、赖凤,监察·御史 贺宽、刘成德、刘澄甫、朱昴,户部署员外郎事·主事 王进贤、董琦、叶廷会,南京刑部署郎中事·主事 陈卿,刑部署员外郎事·主事 刘孝、张宽,大理寺署左寺正·左评事 王芳、署左寺副·左评事 陈纲、松江府·同知 魏彦昭 为按察司·佥事。宽 浙江,进贤、琦、卿、孝 狭西,澄甫 山西,芳 成德,荆 四川,凤 江西,廷会 福建,昴、宽、纲 广东,彦昭 山东。

  ○发太仓银五万两于延绥,以备军饷。从巡抚等官所奏请也。

  ○初,虏七万骑分道入寇。副总兵 陶杰、游击将军 靳英、都指挥 朱彬 等屯宋家营。巡抚·都御史 王纯、监枪·少监 汪凤、都指挥 王本 等以七千人城守。总兵 潘浩 统都指挥 朱春,太监 于喜 统指挥王唐,参将 杨玉、左钦 统都指挥 易章 等九千人,合 英 兵击虏于贾家湾。败绩,春、唐 皆死,浩 走还。虏至鸡鸣山,败指挥 张楫 兵,进抵保定燕尾河,浩 益调龙门城游击将军 余震、北路参将 江桓 兵,复率 杰 等出战,亦败退,保保安新城。是时,参将 张永、太监 刘宝 遇虏于老营坡,被创而走。居庸分守·指挥 孙玺、太监 李嵩 闭关为自守计。虏遂犯宣府,遣轻骑薄演武厅。纯募兵出战,虏还趋鸡鸣山,浩 追袭之。及花园,我军复溃,虏于是自青边口出。凡攻破城砦二十处,杀虏三千七百四十九人,掠头畜二万三千五百有奇,阵亡及被伤官军三百八十一人,所获虏首仅九级。至是巡按御史 刘澄甫 勘实以闻。兵部议:“浩 已被逮请,并逮 纯、喜、杰、英、桓、宝、凤、嵩 至京鞫问,彬、本 等数百人下巡按御史治之。”时喜已改任榆林纯餋病归诏以失事者众,俱宥之。降 浩 三级,杰、英、桓并 彬、本 等,俱停俸。春、唐并阵亡者,升赏如例,仍令镇巡官赈恤死伤之家。

  ○太监张雄传旨:“福建镇守·太监 崔安 令守备南京,以山西镇守·太监 罗籥 代 安,以印绶监·太监 吴经 代 籥。”又传旨:“升都指挥使 李琮 为都督佥事后府带俸。”

  ○命左都御史 彭泽 提督狭西等处三边军务,镇守宁夏·右都督 郤永 充总兵官。时甘肃告急,廷议举文武大臣有才略者以名上,遂有是命。寻传旨以太监 张永 总制提督孔学监管神枪。

  ○给事中 任忠 言:“臣奉使狭西,传闻有张太监者来办进贡诸物。狭西北邻胡虏,西接番戎,地瘠早寒,民多穴居,野处衣皮,哺藿无他生计。顷因北虏入套,沿边之民,耕牧尽废,腹里未遭杀掠者仅三四府,又以调集士马日费刍粮,千里转输,亦皆疲蔽。况春夏亢阳麰麦少熟,继以霜雪苗稼尽死,流移逃窜,十室九空。去岁取黄羊皮及织造龙衣,费輙数万。今太监复至催督峻急,窃恐民不堪命矣。夫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今外有交侵之虏,设若内有不逞之民乘衅而起,虽有智者岂能善后。伏望收回成命,以固邦本。”不报。

  ○辛亥 命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 靳贵、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 顾清 为会试考试官。

  ○升狭西按察司·副使 郭韶 为苑马寺·卿,四川·佥事 戴书 为少卿,山东·佥事 凌相 为辽东行太仆寺少卿。

  ○兵科·都给事中 汪玄锡 等奏:“速坛满速儿籍口哈密以饵中国,其心何厌之。有所赖者锁钥得人,军威自振。今芮宁整众而出,蒋存礼不为之援,以致全军覆没。是宁之死,存礼致之也。乞治 存礼 临阵退缩之罪,以雪 宁 之冤。其太监 许宣、总兵官 史镛、都御史 李昆 等既知番文悖慢,徒事因循,餋成大患,均宜切责惩治。”诏下巡按御史核实以闻。

  ○传旨:“特给御马监·太监 陈贵 旗牌,以备捕盗。”以大坝各马房盗贼间发也。

  ○癸丑 升江西按察司·副使 许廷光 为应天府府丞。

  ○甲寅 革兰州卫·指挥 宋镗 管事,仍发官军 方珤 等三百余人往甘凉备御,事宁回卫。从兵部议也。

  ○兵部·尚书 王琼 奏:“速坛满速儿译以许叚疋为词,语多狂悖,请查究轻许失信之人,军中事宜听提督太监 张永 等从长议处,勿执原议。”诏是之。

  ○升延绥副总兵署都指挥·佥事 安国 为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镇守宁夏地方。以延绥游击将军都指挥·佥事 朱銮 充副总兵代 国。升朔州守备指挥·同知 周政 为署都指挥佥事代 銮。

  ○巡按御史 陈杰 奏:“凤阳根本重地,隶以八卫统以留守镇以守备,其虑远矣。国初,原额军士四万六千六百余名,顷查见在仅一万二千六百有余,中间又除京操、漕运、高墙守护、淮安造船及花园红门等顷差役,所留城守者才老弱百余人耳。仓廪空虚,城围颓圯,大非厚本之道。乞暂免凤阳各卫所京操,其高墙守护人役责办物料,非旧例者尽与刬革,以纾军士之急。”兵部议:“京操成不宜免,请令守备留守等官加意抚恤,不许剥削科害。”从之。

  ○乙卯 甘肃·总兵官 史镛 奏:“回贼拥众南山而分千骑攻高台,我兵牵制不得追击,乞添调兵马。”兵部议:“选宁夏西路官军三千人,委官统领,随总兵官 郤永 进讨。”从之。

  ○海西呕罕河等卫女直·左都督等官 褚餋哈 等贡马及貂皮,赐宴并赏彩币金织衣钞锭如例。

  ○丙辰 巡抚苏松·都御史 张津 劾奏:“九江卫·指挥使 宗宪、安庆卫指挥·同知 杨瑄 等,巡湖不严,以致华林残贼攻劫贵池。池州·知府 何绍正 亦失于防御。”命:“逮 宗宪 等问,夺 绍正 俸两月。贼未获者,令巡抚巡江官督捕,毋致滋蔓。”

  ○戊午 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金献民 子 白 为国子生,以三年考满也。

  ○先是,山东·佥士 杜旻 以贼破金乡诸县,为御史所劾,落职为民。至是,旻 奏辩职非守土,都察院议覆,令降一级别用。

  ○总督漕运·右都御史 丛兰 言:“比闻有刘太监者,往乌思藏取佛,所需船五百余艘,夫役万余人,供亿不赀,所过骚扰。日者,营建巨木方行,进贡快船续至。比屋派夫数犹不足加之,以此民将何堪。况当灾盗荐臻之余,公私匮竭,费何所给。今淮扬诸属告急于臣,哀号苦楚,不忍见闻。臣叨重寄,若默而不言,万一致有他虞,则上负圣恩,其罪愈大。伏望尽将所差人员取回,以安人心。”入,不报。

  ○己未 以灾伤免狭西巩昌府、秦陇等州县正德十一年粮草有差。

  ○遣顺天府官祭宋丞相 文天祥。

  ○遣户部·右侍郎 侯观 祭京都太仓之神。

  ○罢协守松潘·右参将 黄金,以署都指挥·佥事 芮锡 代之。

  ○辛酉 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 董请 给假省亲,许之,令乘传归。

  ○壬戌 免直隶真定府冀州枣强、新河、南宫三县正德四年至七年所逋隆庆仓粮,以为贼残破,从都御史 臧凤 奏也。

  ○升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佥事 张德 为都指挥·同知。德 初以冠带舍人,随太监 陆訚 冒狼山大同辽东功,复随太监 黎安、张忠、王忻 冒四川贵州江西沧州蓟州功,二年间累升八级。至是,以太监 龙锐 奏辽东长岭堡获功,遂进是秩。

  ○癸亥 升左给事中 朱鸣阳 为都给事中,右给事中 吴岩 为左给事中,给事中 任忠、毛宪、祝续 为右给事中。鸣阳、宪 礼科,岩 刑科,忠 吏科,续 工科。

  ○狭西庄浪卫天鼓鸣。

  ○甲子 命山西行都司都指挥·佥事 善景 守备朔州城地方。

  ○提督军务·都御史 彭泽 请以太仆寺·寺丞 吴廷王□赞、义勇后卫署·都指挥使 角□羊恒 等四十四人从征,许之。

  ○乙丑 恭仁康定景皇帝忌辰,遣仪宾 杨淳 祭陵寝。

  ○调贵州按察司·副使 林长繁 于云南整饬临安兵备,贵州布政司·左参议 王承祥 于山西。

  ○以有事于甘肃,诏:“发太仓银三十万两、太仆寺马价十万两、开中淮盐二十万引、浙盐十万引及兼支狭西抽分赃罚上纳事例银,以充军饷。复开中淮盐九万六千余引、河东盐十万引于狭西沿边召商上纳粮草。以户部·侍郎 杨旦 督理其事,员外郎 张洙、李献可、主事 刘黼、冯曾 佐之,太仆寺·丞 谢瑞 往买马。”太监 张永、都御史 彭泽 奏乞从行者各赏银有差。仍谕永、泽相机进止,给彩叚二千二百疋绢三千布五千,并赏功银牌千面勘合千道备用。

  ○岷王为女永明郡主择配,得武冈知州唐荣子一元。奏至,以荣官本州非州人也,命别选王。复恳奏,谓:“议婚已久。”下礼部执议如前,且请治辅导官及荣罪。得旨:“前议诚是,但念王恳情,姑准一元婚,不为例。辅导官宥之,而令吏部更荣任。”

  ○丙寅 巡抚贵州·副都御史 邹文盛 以清平苗贼猖獗,劾:“都匀·守备 周吉 不能任事,且举先仕都指挥今逮问 邵鉴 可用,请令鉴戴罪自效,而还吉于原卫。”兵部驳奏:“鉴之逮问、吉之委用,皆由抚按劾治考举,而 文盛 欲将劾治者委用考举者黜退,辄擅废置,宜究诘其罪。其都匀守备暂令都指挥·佥事 权继武 代管,鉴 仍逮问,并 吉 俱下巡按御史治之。”诏:“如兵部议,文盛免究。”

  ○丁卯 录凉州靖虏及罗罗墩杀贼功,升赏舍人张淮等二十八人有差。

  ○戊辰 南京给事中 周用、御史 王佩、主事 林达 等奏:“南京内府各监局占留撮造军舍六百二十四人,不依期赴操,乞委官清查。”上令内外守备官会工部议处以闻。

  ○内府供用库奏:“新添火者五千三十余人,计增白熟粳米二万四千一百四十八石,请暂于太仓支给一年,仍下嘉湖等府于岁额加徵如所增之数。”许之。

  ○吏部言:“巡狭陕西·御史 赵永亨 劾奏巡抚延绥·副都御史 陈璘 党比,管粮·佥事 阎铎 剥害军士,铎 以罢黜□论,璘 必有所据,请加策励,或令致仕。”诏:“留之,令策励以副委任。”

  ○餋病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文森 乞致仕,许之。

  ○己巳 升户部·右侍郎 杨潭 为本部·尚书,总督仓场。

  ○许餋病太常寺·少卿 赵继宗 致仕,仍月给食米二石,从其请也。

  ○召整饬顺天等三府地方武备,工部右侍郎兼左佥·都御史 赵璜 还。以盗息故也。

  ○升湖广按察司·佥事 高显 为狭西·副使·监察御史 贡安甫 为山东·佥事,全州·判官 许诰 为尚宝司·司丞。

  ○虏入开原镇夷堡,参将 孙棠、太监 王秩 等御之,追至创忽儿河,斩首八十七颗。巡抚都御史 张贯、总兵官 韩玺 以捷闻,赐敕奖励,奏捷人升赏如例,有功官军令巡按御史查奏。

  ○辛未 巡抚苏松等处·右副都御史 张津 言:“我祖宗以来,每遇皇嗣既生,旋即正位东宫,播告天下,使臣民翊戴有素,故无前代卒之患,此其为天下虑至远也。今陛下即位十有二年,震器尚虚,七鬯无托。祖宗之所以传于升下,先帝之所以望于升下者,何如?而升下能恬不加之意乎!迩来,冬雷夏雹,天鸣地震,水旱饥馑,殆无虚岁。山东、河南、川狭之间所在寇乱,杀伤生灵。仰赖祖宗威灵,竟削平之,然所损亦已多矣。如人大病之后,元气未复,而遽安然。动色相贺,一旦疾作,则将不可救药也。且储贰,天下之根本,不可不早为之计。汉文帝时,有司请建太子,文帝犹责有司不举宗室之贤有德者,而必专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宋仁宗时,韩琦请立皇嗣。仁宗曰:‘少俟,后宫有就馆者。’琦曰:‘后宫生子,所立嗣退居旧邸可也。’夫文帝有子矣,尚不欲私其子,仁宗未有子,乃能纳臣下之言而立宗室以为子,是皆心祖宗之心,以宗社为重者。陛下肯于二君多让乎!夫皇子未生,立宗室以定天下之基,皇子既生,正嫡嗣以从天下之望,固古今之通义也。陛下何嫌而不为乎!伏望断自宸里,博采群议,择宗室之亲且贤者育之内庭,预为教餋,俟他日笃生皇嗣,然后退处藩服,则宗社有托人心自安。”入,不报。

  ○巡按直隶·御史 王九峰 奏:“河间府所属州县已有旨赈济,顺天保定永平三府荒歉亦甚,请发所在仓库赈济,如河间例。”许之。

  ○壬申 升户部·右侍郎 侯观 为本部·左侍郎。

  ○释放府军前卫幼军老疾者 樊洪 等百三十一人还籍。

  ○甲戌 礼部会试取中正榜举人 伦以训 等三百五十人。

  ○遣行人 刘翀 往四川,趣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 杨廷和 赴京供职,且赐 廷和 敕曰:“卿宏才重德,朝廷倚重,自守制以来,朕六发纶音、三降玺书,既差行人、复遣内侍,仍责之守臣冀卿还朝,用慰朝野之望。顾卿守经据礼,未肯幡然就道,不知先朝辅臣遭罹家疚,其所以报答恩遇,亦皆如此否邪!今再降玺书,遣行人谕意。计行人到日,已属卿释服之期,卿宜上体朕惓惓眷顾之心,下体尔先人平生教子移忠之志,即日启程,勿更迟延。重孤倚注,卿宜深体之毋忽,故谕。”

  ○录大同打鱼王山及镇西南山庄坪等处功。监督·太监 张忠 加禄米二十四石,荫弟侄一人为锦衣卫正千户,总兵左都督 刘晖子、副千户提督·侍郎 丁凤子 百户,俱世袭。督饷·侍郎 杨潭 再荫一子入监,镇守·太监 马锡、罗籥 加禄米半,忠 赏纻丝二表里。巡抚都御史 王宪、李钺、巡按·御史 朱鉴 升俸一级,延绥副总兵署都指挥·佥事 安国、游系、将军 杭雄 俱升都督佥事,朱銮 升都指挥同知,朱曰□永 准实授如之。山西副总兵都督·佥事 郭锦 升右都督,游击将军署都指挥·同知 张绮 准实授,大同参将都指挥·佥事 麻循、李淳,俱都指挥同知。太监 李环 赏银五十两、李睿 三十两各纻丝二表里。纪功·御史 刘澄甫、管粮·郎中 陈溥、参议 孙清、佥事 刘泽、试知事 田畬 升一级,副使 张凤翀、佥事 孔公才 赏银二十两。榆林卫指挥·同知 梁震、延安卫·正千户 苏鸾 及锦衣卫·副千户 殷铉 等一千四百十八人,各升赏有差。延绥官军各赏银二两,阵亡者以银十两恤其家。又以兵部运筹有功,尚书 王琼 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荫子如忠。侍郎 陈玉 赏银如 凤翀 等,荫子如潭。该司郎中纻丝二表里、员外郎主事半之。先是,太监 张忠 既班师,诸将 杭雄 等乃有此捷。澄甫 勘奏,因以调兵制胜为忠功,琼 为覆请,故忠再受赏,而并及琼。是时,琼与权幸相结纳,四方奏捷,率归功本兵,数承荫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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