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钱学森(1)

2019年建国70周年阅兵仪式上,火箭军装备,最惹人关注,央视评论员甚至引用网络用语“东风快递,使命必达”来形容。其中最轰动的是东风-17(DF-17)。

导弹预警卫星检测到弹道导弹发射后,根据发射角度,可以立即计算飞行轨迹,从而发射动能拦截弹进行拦截。而东风-17采用高超音速乘波体技术在大气层内飞行,轨迹像是打水漂的小石头,跳跃飞,目前的反导系统无法拦截。这个轨迹,叫做钱学森弹道。

钱学森同志是两弹元勋,于2009年10月31日逝世,享年98岁。今天是他逝世10周年纪念日。

钱家书香门第,世代簪缨。西湖北岸宝石山上的保俶塔,就是五代十国时期吴越王钱俶的母舅吴延爽建的。1902年,钱学森的父亲,钱家治留学日本,学习教育学和哲学。回到杭州后担任良知师范学校校长。这一时期,周树人(鲁迅)是他的同事。

1911年12月11日,钱学森出生。1918年全家迁往北京。

当时,北京第二实验小学的毕业证是进入政府工作的敲门砖。所以入学竞争非常激烈。没有学区房,北京四九城的幼童都可以报考。入学考试那天,上千名儿童穿上最好的衣服,和父母一道排队,等待接收考试小组的考核。

第一关,口试。题目包括看图猜谜语,加减乘除运算等等。然后体检,病恹恹的,残疾的,甚至色弱色盲的皆不能入选。更苛刻的是,太高,太矮,太胖,太瘦,太丑都会被刷掉。“那时候选中的孩子不仅要聪明,还得漂亮,健康,个头适中,这样所有人都站在一起,才会赏心悦目”熟悉北京第二实验小学的霍懋征老师如此回忆。钱学森毫无悬念的入选了。当然也不排除钱父的影响力,因为他当时在民国政府教育部任职。

1929年,钱学森从北京师范大学附中毕业,进入上海交通大学学习机械工程。

1934年10月,钱学森获得庚子赔款奖学金,并于次年赴麻省理工学院(MIT)学习。如果出不意外,钱学森将在这里花三年时间学习航空学,每月由纽约的中国协会发给100美金生活补助。然后回国建设国防工业。

MIT似乎并不适合钱学森。

钱学森在MIT挣扎的时候,冯 卡门早已离开战乱的德国,一手创建加州理工学院航空系并把它变成南加州航空活动的中心。作为这座世界一流大学的终身教授,他享受着学生的爱戴和加州的阳光。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钱学森的中国人来到他面前,请求在加州理工学院攻读研究生课程。这一次会面给冯卡门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在回忆录中这样说:“1936年的一天,钱学森来拜访我,想征求我关于未来研究计划的建议。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我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个头不高,表情严肃的年轻人。他在回答问题时精准异常。他敏锐深邃的思路立即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于是我建议他来加州理工学院深造。”

与MIT要求动手实践不同,冯 卡门带到加州理工学院的航空学研究方法——严格应用基础的数学和物理法则去解决基本的工程技术难题——非常符合钱学森的脾性。在这里,钱学森如鱼得水,成为冯 卡门的得意门生,开启了他灿烂辉煌的职业生涯。

他加入了那个被誉为NASA前身的著名的火箭发动机小组。认识了弗兰克 马纳利,这个人可能改变了钱学森人生的轨迹。

1940年,民国政府要求他回国效力。原计划的3年留学,他已经呆了5年。学生签证也即将到期。冯 卡门帮忙说服民国政府,让钱延期回国。加州理工帮助钱学森延长了两年签证。两年之后,钱学森将回国在中央研究院就职。然而钱学森被迫离开了火箭计划,在不涉密的领域继续研究空气动力学。因为火箭计划属于保密项目,而他无法拿到必要的保密许可证。他没有美国国籍。

这一年,美国通过了《外国人登记法案》以便更有效监控来自敌国的外国移民。虽然钱学森来自美国的盟国,他也受到美国政府的审查,按照规定提交指纹记录,移民局给他一个A开头的身份编号。

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美国对日宣战。美国政府认为不应该浪费盟国科学家的智慧,司法部把钱学森从移民身份改成访问科学家。次年冯 卡门帮助钱学森获得在加州理工军事项目的保密许可,他可以参与美国国防部,空军和陆军军械部的保密合同,在他擅长的领域驰骋。

1944年,他与其他人一起,为政府选派的军官授课。这些人是未来美国国防工业研发项目的领导人。他毫不掩饰对教学任务以及他认为不够聪明的学生的鄙视。

1945年,钱学森加入一个由顶级科学家组成的专家小组,参与审讯德国战犯,调查德国的设备研发状况,收集情报。他是调查组里一名外国人。

在德国,他见到了佩娜明德陆军研究基地技术主管冯 布劳恩。冯描述未来的火箭可以40分钟内从欧洲飞到美国。人造地球卫星每一个半小时环绕地球一周 ,“漂浮在太空中,身着潜水服的人”在太空中建设空间站。还见到了一家有着三角形箭装机翼的飞机模型,据称这种飞机可以实现超音速飞行。

12月,美国陆军航空部为钱学森颁发了官方嘉奖状,表彰他在冲压式喷气机和火箭性能等领域的研究工作以及在动力和核能领域“无价”的贡献。钱学森也收到科学和发展办公室的嘉奖。第二年,陆军军械部也对他通令表彰。

1946年,钱学森在《航空科学杂志》发表的一篇题为《超空气动力学以及稀薄气体动力学》的论文中,设计了一套全新的空气动力学公式,考虑了空气的分子结构和气体粒子之间的平均距离等因素,革命性的改变了空气动力学家思考高空高速飞行的方式。

同年,他接受了麻省理工的聘书,成为一名让学生望而生畏的教授。第一门课是关于可压缩流体的基础课程。期末考试,满分100分,最高分是22分,那个学生绝顶聪明,后来成为MIT的教授。还有一个叫莱斯利 马克的学生,钱学森是他的论文指导老师。他太怕钱学森了,以至于不敢请教,所以独立完成了硕士论文。

1947年,钱学森结婚了。他的妻子蒋英,是著名的歌唱家,1936年随父蒋百里游历欧洲,后在德国柏林大学学习声乐。1946年战争结束,她回到上海的第一场演出就引起了轰动,乐评家称她为中国最好的女高音歌唱家。多好的年代!最美丽的名媛嫁给最伟大的科学家!

1949年,钱学森必须决定他的家庭到底在哪里落地生根。他爱中国,但是,他的未来在美国。他申请成为美国公民。他离开MIT,回到加州理工。在这里,他担任了喷气推进中心主任,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

这一年,在美国火箭协会年会上,钱学森受邀作报告,描述了他对洲际运输火箭的设想蓝图并展示了火箭的设计草图。《纽约时报》和《时代》杂志都长篇详细的介绍了钱学森的设想,刊登了他的照片。《大众科学》和《飞行》杂志都已对开页形式刊登了火箭示意图。

钱学森确立了火箭领域领军者的地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在美国迅猛发展的火箭事业发挥作用。有朝一日,他将和其他科学家一道,把人类送上月球。

然而,事情出现了差错,他的一生改变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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