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自确立之后就一直是文人心中的头等大事。因为他们的治国理想往往要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够去实现。所以每当科考之时,天下饱学之士便会齐聚京都。
公元792年的科考,成就了这样一对友人。他们一个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一个是百巧千穷的大诗人,两人虽然相差十七岁,却成了彼此一生的至交,他们就是韩愈和孟郊。
我们就从韩愈的那首《醉留东野》来聊聊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吧!
这首诗大约创作于贞元十四年,当时韩愈在汴州(今开封)刺史董晋的慕下做观察推官,他友孟郊本来也客居于此。不过最近孟郊打算离开,于是韩愈特地摆酒设宴为他饯行。这首《醉留东野》很可能是韩愈的酒后之作。所以全诗不仅设想奇僻,还充满了幽默风趣的自我调侃。
他在诗的前半部分说,当年因为读了李白和杜甫的诗,总是遗憾他们不常在一起。我和孟郊是同一时代的人,为什么也像他们一样聚少别多呢?韩愈在这里以“李杜”自比他和孟郊之间的感情,可见两人情谊深厚。
在诗的后半部分,韩愈更是直接地表达了自己对孟郊的敬重。他说,我非常崇拜孟郊,希望能像“駏蛩”一样,和他相互依存。这里的“駏蛩”是传说中的两种动物駏驉和蛩蛩。他们常常背一种“蟨”的动物行走,“蟨”会取甘草给它们吃,它们互相帮助为生。人们用“駏蛩”来形容关系密切,但是孟郊却不回头,我就像用草茎去撞钟,怎么能发出声音呢?我愿化身为云,让孟郊变成龙,我会在上下四方追逐着他,纵使人间有离别,我们也像云龙相随,那样不会再分离了。
在诗里韩愈对孟郊的推崇几乎达到了极致。我们都知道韩愈以文章扬名天下,能被他这样称赞敬重的孟郊也一定是一位不得了的文人。那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又是如何结下的呢?
公元792年,二十五岁的韩愈与四十二岁的孟郊同年参加科考。韩愈顺利登弟,而孟郊则名落孙山。中年落弟给孟郊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他的心情压抑愤闷。而韩愈在这次中弟之前也曾经先后四次参加了科举考试,所以他有着与孟郊相似的心路历程,非常理解孟郊的苦闷,于是写下了《长安郊游者赠孟郊》来劝慰他。
韩愈不仅在精神上安慰孟郊,还为他出谋划策,鼓励他去投靠徐州刺史张建封,并且写下《孟生诗》,提高了孟郊的知名度。
后来46岁的孟郊参加了第三次科考。这次他终于榜上有名,还留下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快意诗词。不过他的仕途一直不太顺利,生活也比较贫困,六十四岁就因病去世了,葬在洛阳北邙山。韩愈在长安听到了这个噩耗,悲痛欲绝,不仅出钱为他操办后事,而且还在自己家里为孟郊设了一个灵位,方便长安的朋友来祭奠。
韩愈与孟郊相知相交二十二年,自始至终情谊未变,直到今天都被传为佳话。他们在二十多年的相处当中,曾经有过春风得意时的应和,但更多的是人生低谷时候的相互慰藉和扶持。我们经常说“患难见真情”,能有这样相互扶持的朋友实在是一生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