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个怪叔叔,他见到人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不会说话的孩子,又像是声带受伤损了的成人,也像是大脑受伤导致无法清晰发音的病人。尽管我每次看到他都会理性的分析,但是他每每遇到人,都会打招呼发出的奇怪而洪亮的声音伴随着奇怪的站姿和手势,都不免得使人想快速走开,也许只是我这么想,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能听出来他说的并不是每次都一样,有时候还会笑。我们遇到最多的时候是上下楼梯,他腿脚不便,上下楼梯总是要么扶着栏杆要么靠着墙,因为没有电梯而且楼梯很窄,两人刚刚好可以通过,所以每次遇到他我还有些害怕,不知道这种害怕从何而来…
逼仄昏暗的楼道看不清他的长相和衣着,说到底其实是我不敢过多停留和观察,若是别人,不用刻意,偶遇眼神打招呼的功夫足以看清长相和衣着,但是这个叔叔,我甚至没敢用余光看一眼。
终于某次天气晴好,在楼下遇到他,因为距离够远,大概两三米,他再次跟我打招呼,我礼貌的点头对他微笑回应。他身材短小,略显消瘦,衣服干净整齐,尤其是裤子,两腿面上笔直的折痕看得出他是一个讲究人,我脑海里想象了他虽然行动不便言语不清到却清楚明白的整理自己日常用品的样子,即使不是他,那至少他的孩子也是很孝顺的。他戴着浅色爵士帽,锃亮的黑色皮鞋看起来舒适美观。
像《闻香识女人》里的中校弗兰克,这个叔叔,他可能是往昔体育场上奋勇拼搏的冠军选手,可能是时尚界中引领潮流的设计大师,可能是曾经医学界里救死扶伤的仁心医者,也可能是往昔教育领域中启迪智慧的灵魂导师。
我惊异于他隆重正式的打扮,浮想联翩,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从不修饰,即便外出也不会琢磨衣着发饰的原因,所以看到行动不便并且只是在小区里遛弯的老人如此考究的衣着而吃惊。那么也许这只是这个老人的日常,却在我看来是要正式场合才有的装扮。就像我总也不同意曾经有句很火的话:朋友圈晒什么便是缺什么。你所谓的缺可能只是别人的日常而已,所以别人晒日常,而你却在藏嫉妒掩酸臭。所以我不再发朋友圈也不再看朋友圈,有时候你虽然不同意,但是难免会想他是再晒还是在藏?进而会反问自己,我是在嫉妒还是在藏?你看看,其实关闭朋友圈也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那需要打开吗?不,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