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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写一篇文章，来祭奠我如诗的青春岁月。可是，每每不能落笔，不知从何写起。
青春，是一首渐行渐远的诗歌；青春，是奔放而张扬的不羁；青春是浓烈而甘醇的烈酒；青春，是情窦初开的懵懂；青春，是有来无回的单程列车！
三十有四的年纪，青春早已变成了一缕烟，缠绕在心间，任由思念，却总是无法泊岸……
所有关乎青春的岁月和记忆，大多都是在汉水河岸的辽瓦中学。在那里我度过了四年的美好时光，留下了一长串青春的身影。那里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枯燥的学业、遥远的梦想、兄弟的情深、懵逼的爱情、难忘的初恋等等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我的神经，总会在梦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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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的初秋，13岁的我踏上了辽瓦的沃土，进入了多姿多彩的中学生活。自此，正式向童年说再见；青春的少年，已在征程的路上。
那时的辽瓦中学还是破旧不堪。因为是第一年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学生人数激增，教室不够，连寝室也是几个班挤一个屋子。我们继承了老一辈的光荣传统，为学校建设贡献我们的力量。搬砖提水、锄地秋收，学校的一砖一瓦被轰轰烈烈的学生劳动盖成了崭新的教学大楼、教职工宿舍和学生宿舍。我们经常累的倒头就睡，夜半还有说梦话的：“赶快传砖，砸到脚上了……”
初一的时光就这样在学习和劳动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初中新增的英语，成了我学习上的老大难。拗口的发音，成了学习英语的梦魇。拼读不了的情况下，只能在英语单词上注上汉字。记得最先学习的单词是good morning，拼读不了，只好注上“古的毛宁”。每每考试，英语总是拖后退的科目。英语陈老师心有不甘，耳提面命的道：“肖同学，你不好好学英语，将来中考时就是3减1等于零！”班主任龚老师也时不时的敲打我一下。我却不以为然，不就是英语不行吗，照样可以考上好的学校！当时，别班还有一学生从不写英语作业，老师逼急了，在英语本上写下：“我是中国人，何必学英语。不学A、B、C，照样当共产主义接班人！”惹得老师一顿暴揍，这也成了当时校园的笑料。我直到初中毕业，对英语语法和句型转换还是一窍不通。
开学半个多月后，和班上同学们都熟悉了，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拘谨。放学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疯闹。这时候，老韩、我、吴飞、史伟臭味相投，学着武侠小说上的情节在学校操场边上来了一次兄弟结拜。叙过年轮，排好大小，除了没有滴血喝酒，该有的仪式都有，结成了八拜之交。自此以后，形影不离，直到初中毕业，奔向社会。当时还有几个玩的非常好的同学，沈伟、龙天清、沈书平、康正清、李波等，天天在一起玩耍，出社会后都再未遇见！当年结拜的几个兄弟，也是许多年未见，到2014年才全部联系上。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青春的少年，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爱的种子已在心底萌芽，蠢蠢欲动。多情的少年哟，脑海中总是有那一抹倩影，挥之不去。夜半时分，迷迷糊糊间总有丽人心头绕！思来想去，想去思来，写了平生第一封情书。忐忑不安的、小偷似的塞进了她的书桌。又怕她羞，又怕她恼，想再拿回这封信，更怕暴露！就这样忧上忧下、惶恐不安的度日如年。忧郁的少年哟，为了爱情强加愁。左等右盼，愁肠千转，却是她的同桌玉儿姑娘拿起我的那份情书，在半空摇摆。她羞红了脸，略带哀怨的瞅了我一眼，又迅急低下了头，爬在了课桌上。我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出，苍白了脸，无助的耷拉着脑袋，仿若世界末日！我的真情就这样被别个不相干的人践踏在地，把一颗心踩的碎成一瓣一瓣。那封情书被舞的猎猎作响，在此刻如此碍眼，仿佛在嘲笑我的软弱。我如此彷徨无措，竟没有勇气去抢下那封扎眼的信纸！
之后，我焦虑难安，不知该怎样再面对那个公主似的她。以前星期六回家总是同道，有说有笑，那么长的路，说不完的话，却眨眼到家。现在刻意的躲避，远远的跟在身后，注视着她的身影，很久很久！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心安，但却是咫尺之远，一条路走到人心酸。相思成灾呵！以至于远远的相隔这许多年，脑海中浮现的，总是你青春的身段和回眸的笑脸。这份爱，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来看，是纯粹的、没有一丝儿邪念的、深深的喜欢！在2014年再次联系上后，我们聊了很多很久。我如此心安，让第一段情有始有终。我轻轻地放下那段感情，也试着轻轻的放下你！就让往事如烟，真情永远！
多情总被无情恼，为赋新词强说愁！经历了懵懂的爱情，人也成长了不少。每天总装作忧伤的少年，落下的所有无法偿还，唯有与小说相恋。在这段时间，接触了大量的文字，在文学的海洋中遨游。班主任龚老师天天守株待兔的没收我的书藉，最多一天竟然收了三本之多。我还是我行我素，看书看的眼睛有点近视，但为我以后的写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二十世纪的最后两年，多事之秋的中国连遭磨难！先是1998年夏天，各地连降暴雨，导致江水暴涨，致使九江大坝决堤，国家蒙难，百姓遭殃；接着在1999年5月，又发生了一件轰动全球的大事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这使年少的我们愤怒了起来。从电视上了解到各个城市正在举行示威游行活动，我们决定仿而效之，只是学校不允。无奈只能贴大字报、宣传单，由我亲自书写好的标语，同学们一一张帖。至今还记得几句标语：“打倒美帝国主义！”、“打倒一切霸权主义！”、“打倒北约，还我英雄！”、“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人民万岁！”等等。当时写的手腕发酸，但还是乐此不疲。校园的四周贴满了各色标语，青春的怒吼响彻了辽瓦的大地！在这个多事之秋的时候，我个人那点小伤感，在国难、国仇面前被压在心里的最深处。
就这样度过了两年多的中学时光，由于身体有恙和爱情成殇，在初三刚上了一个多月时母亲要我留级，我想都没想直接同意。现在想来，大多是为了逃避吧。和我一起留级下来的还有老韩，竟然又分在同一个班，开始了我们新一段的青春轶事！
3
由于留级下来，本身理科和语文都还不错，就是要强化一下英语。所以英语老师紧盯着我，日复一日的念着枯燥的单词和练习涩晦的语法。坚持不了多久，又开始贪玩。班主任老王先生苦口婆心的劝诫一番，就又坚持学习几天。如此反反复复，令人生厌。
由于我和老韩是留级生，没有学习新课的压力，有大把的时间玩耍，不多久身旁又结识了一群同伴。杨子、阿奎、李勇、董昌，还有燕子、阿珍等几个女同学，天天混在一起形影不离。那时候学校流行留长发，蓄成三七的或四六的分头，还爱打上摩丝和啫喱水，棱角分明、左右分度。我们几个在放学后的傍晚，勾肩搭背的一起哼唱着“你说你还是喜欢孤单，其实你怕被我看穿，你怕属于我们的船，飘飘荡荡靠不了岸，事到如今没有答案，我的真心为你牵绊，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失恋的痛在我心里纠缠，朝朝暮暮的期盼，永远没有答案，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请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引来众人侧目，我们几个潇洒的一甩头，乌黑的头发听话的分开在两边。落日的余晖，照亮了装逼的青春、虚荣的心，让我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许是装的过了头，引来了校长和班主任的视线。老王先生在教室一顿咆哮：“你们几个二流子一样，留着溜光的长发，像什么样子！明天，最迟明天晚上，统统给我收拾收拾，不然我来给你们剪……”留下哄笑的同学和凌乱的我们！我、老韩、杨子、奎一气之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霎时落地，变成了一头板寸。刚进校园，便被众人围观，许多女生捂着小嘴，“吃吃”发笑。我们赶紧飞奔进教室，却惹来同班同学们更大的笑声。不羁的青春哟，非议不断！
我们肆意挥霍着青春的时光，总觉得校园囚禁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想展翅高飞，我们想脱离学堂，我们想进社会拼闯！某一个下午，还是老韩我们四人，商量着逃学，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说行动就行动，我们翻山越岭的跋涉将近40公里，傍晚时分来到了郧县城。我们翻遍整个口袋，全部加起来才近20元钱。由是饥肠辘辘，一人一碗面，眨眼就底朝天，连汤也不剩一滴。信步来到汉水边的望江楼，这时晚霞满天，把郧阳这座水滨老城照的光辉灿烂。我们欣赏着城市的风景，打打闹闹的往县城中心而去。暮色苍茫，华灯初上，我们四下转悠着，发现了最大的难题——无处栖身。这个社会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玩，顿时迷茫起来。来到转盘边上的一个录像厅，掏出剩下所有的钱，央求老板让我们四人通宵观看。求了许久，他看我们实在没钱，才留我们呆一晚。里面烟味、脚臭味、汗酸味混杂在一起，在这个仄狭的小屋里令人做呕。我们强忍着难闻的味道，用看录像来分散注意力。到十二点，实在忍不住困倦，这才蜷缩在短凳上迷糊起来。
清晨早早醒来，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屋。由是身无分文，商量许久，还是决定打道回府。我们空着肚子，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叫红寨子的地方，这里许多还未成熟的青青李子挂满枝头。我们欢呼雀跃的奔向果林，顾不上酸涩，狼吞虎咽的吃下许多，直到口吐酸水，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下。又趴在水沟喝了一气清澈的泉水，才接住前行。赶回学校，方知老师和家长已是急的团团转，到处在找我们几个。不用想，肯定被训斥的体无完肤，只差棍棒上身了！
这次之后，倒老实了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出社会的想法。但内心的燥动，却与日俱增。
初三的繁忙，超乎想象，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我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桌上不想听课，正朦胧间，清风徐来。我恍然而立，寻思着哪来的风。左顾右盼之际，一张清秀的脸正微笑着望着我。四目相对，又都忽忽的错开了去。鼓起勇气再望，她却已低下了羞红的脸，我不由的痴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邻座扬笑颜。以前不曾关注的女生，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一眼万年呵，你注定是我今生的劫。旧网未除，一张新的情网又一次缠绕我多年。多年后有感：人生一世不是只有一段感情、只爱一个人，而是在每一段感情面前都全心全意的投入，哪怕分离，也无怨无悔！
毫无征兆的坠入相思的网！在初三这个敏感的时刻，足以让我永落红尘。人生第二封情书又悄悄的夹在了姑娘的书本。又一次的忐忑、焦虑袭来，寝食难安。这一次，不再是空叹。过了几日，收到她的回信，看着娟秀的字迹，激动了起来。内容无它，就是鼓励好好学习，给妹妹们做好榜样。至于感情的事情嘛，以后再说。既不应允，也无拒绝，倒是让我雄心大乱。后来连续递过几封情书，回应的却是短短两封。由是年少，不知欲速则不达的古训，一味纠缠，惹恼了红颜。罢了，我也心灰意冷，再不肯学。课堂之上呼呼大睡，忽然凳子向前倾斜，我朦胧着双眼向后望去，却见她满脸寒霜，双目怒视着我。我扭过头不看她，再次趴向书桌。她又把我的凳子蹬得向前歪斜，我再无睡意，却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下课时，一张纸条飞来：“你太让我失望了，肖江！”短短九字，犹如当头棒喝！我惭愧不已，尽想着儿女私情，把学业丢在了一边。
中考之前，再未有半封书信。所有的爱恋，都藏在心间。中考后当天归校，再也不用学习，我们几个正在海阔天空的畅聊天外，却有女同学叫我出去说有人找。损友们扮着鬼脸，吹着口哨，我急忙走出教室。时已天黑，天空繁星点点，还在想这晚了谁找我，她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点点头，一阵惊喜。漫步到汉水河边，青青的蚂蚁草铺满了河岸，点点昏黄的渔灯亮在了水面。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蚂蚁草上望着彼此。不知多久，许是一分钟，又或者一个小时，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悄无声息，只听林间鸟虫的嘶鸣！六月的天，老天爷的脸，暴雨毫无征兆的悄然而至。雨水淋湿了全身，淋湿了眼睑，我们站着，任由雨珠滚过，却还是无言！许久，她说，不早了，回去吧！我探出手，向她伸了伸，碰到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她颤抖了一下，我却并没有抓牢，可是再没勇气伸手相牵。人生中第一次算不上约会的约会，不算完美，也没有语言，就这样黯然结束，但却长留在我心间。默默的一路走回校园，自此我们劳燕分飞，不曾再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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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中考，我考的不是太好，但还是考上了县二中。为了让两个妹妹继续念书，我毅然在发榜后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十堰。结束了学校的求学，开始了我新的人生路程，继续着社会大学的深造。
老韩上了高中，杨子和阿奎也进入了社会。2002年有一日，老韩来信说她曾去二中找过我，知道我没再继续读书后，十分失落的走了。不过老韩又说，他告诉了她我的通信地址。我本未做任何指望，但有一天同事叫我收信，我惊诧着谁会给我写信，难道又是老韩？拿到信件，看着熟悉的、娟秀的字体，我激动不已。慌忙拆开信件，露出一张相片，竟是她的相片。粉色的信纸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肖江，你好吗？附近照一张，有何感想？”我竟无语凝咽！临毕业时求她给我一张相片，无果；今却亲自寄来，捧在手中，不由对着相片感概万千。久久凝望着手中的她，竟然对我微笑起来。我揉揉眼，相片中的她还是临别时的模样，只是少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青春靓丽。
那两年又间断的通过几封信，我不敢旧情重提，只是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但是十分开心。后来她也中专毕业，邀我相见，我因故无法脱身，无缘一见。2006年的正月，她打来电话，说要订婚。我在电话的这端，脑子忽然眩晕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唯有沉默不语，一如毕业的那个夜晚。良久，我道：“恭喜！”电话那端却也寂然无声。很久，电话盲音响起，我已然泪流满面！
终没有再见一面，未了尘缘！我那如诗如画的青春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一去不返！午夜梦回间，是一群鲜衣少年，在校园放肆的奔跑；白衣胜雪的女子，向我微笑挥手，我欣欣然的向她奔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