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

你说,人是怎么学会讲话的?

前几天看了很多年代久远的默片,每次到了要对话的时候,画面一黑,噪点斑驳的银幕上便浮出几行字,简单明了。我想象着那个年代坐在电影院里面的人,沉默的看着沉默的画面,一句话都不说,只剩下张弛有度的音乐填满其中。

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安静的看会书,偶尔点上一支烟,不接电话,就这样过一个下午。

每到了这些时候,我就难免会想,是不是说话也没有那么重要。

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调查,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院曾经有研究证实:男性平均一天要说7000个单词,而女性则达到20000个。

原来我们每天要讲这么多话,可是你还记得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吗?

一起开会的同事,饭局上的客户,催稿的编辑,普通话零分的诈骗电话,推销保险和贷款的……我们把话讲出来分给这些人,去应对他们带来的事件,好像生活就是应该这么度过。

我想起有一次,我随某个吵闹的人群一同,去了一个知名的景点,整个白天我们耗在那里,走很多路,说很多话,到了夜晚才回去,到家以后我回顾那聒噪的一天,在社交网络上留下这样一句:

没有人可以说话。

在那以后,我连社交网络都不发了。

重要的话,就应该说给重要的人吧。

我所记得的让我感到重要的话,通常都简单至极,在我背井离乡时,父母的一句“不行就回来,我们养你”,或者在我遭遇失败时,哥们儿的一句“你他妈振作一点,我相信你”。

这些话对我尤为重要。

所以作为一个健忘的人,我通常挂断电话就忘记了客户和编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然而对于上面这几句简单粗糙的话语,我记了好多年。

最后分享一句对我来说如人生信条般的箴言:

日本昭和初期的诗人寺内寿太郎曾著有一行诗: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句话也在后来被太宰治用作短篇小说《二十世纪旗手》中。

因为对这一句话的喜爱与感同身受,我将它纹在了手臂上。

所谓箴言,大概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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