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争霸:大隋、突厥、萨珊、拜占庭

三省六部制起源于隋,科举制开始于隋,隋《开皇律》是之后各代法典的基础。这几样,后世影响深远,算是一直影响到1912,而这一切都是在短短37年中做到的,这样的大隋算得上是有内涵,也是有性格的吧?相比较而言,一统天下、威服四邻、万国来朝,以及人口、GDP、粮食储备等国民经济关键指标,再威风,再好看,也是37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咱来看一看秋月春风……

隋太祖杨忠,北魏到北周时期名将,十二大将军之一,封随国公——十二大将军比八柱国低一档,八柱国其中有两个算是挂名,实际统兵的是六个,每柱国管两个大将军。杨坚的爸爸是大将军,丈人是柱国,所以杨广是柱国的外孙。杨坚袭了爵位,不喜欢“随”中间的走之旁,说有走走停停,不稳定的意思,就把走之下掉,创造出“隋”这个字,和繁体的随比较一下:隋VS隨。后来隋(多音【 duò】)又多了两个意思:一是祭祀剩下的残肉,二是垂直,同“堕”。无论看理论,还是看实际效果,我觉得杨坚这个改字,改得都不是很成功呀。不过瑕不掩瑜,在做皇帝这个本职工作上,文治武功,他都能做得很出色。

文治方面,组织(三省六部制)、选才(科举制)、军事(府兵制)、法制(《开皇律》)、经济(均田制)、货币(隋五铢)、储备(大粮仓)等各类分项工作,都极具创造力。前人有好方法的,隋继承;前人没方法或方法不好用的,隋发明,而且都经得起验证,本朝能出成绩,后朝大多延用。大唐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制度方面基本都是延用隋制。“汉延秦制,唐延隋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且隋本朝就有“开皇之治”,“开皇”至少不弱“开元”——杨坚这个起名水平实在是有大问题,前面一个“始皇”15年完蛋,他还敢起个“开皇”,这次又不怕不祥了。《通典》载开皇有人口890万户,差不多5000万人;《新唐书》载“贞观初,户不及三百万”;《通典》载开元有人口900万户。直到开元才恢复开皇的水准,贞观其实比开皇差远了,不过不能怪唐太宗,要怪怪隋炀帝,是隋末天下大乱把人口乱没了的。开皇养活了这么多人口,居然还能有余粮。全国各地建粮仓,著名的兴洛仓、回洛仓、常平仓、黎阳仓、广通仓,每一个都存粮百万石以上——一石120斤,一百万石6万吨,大约够现在北京市10来天的消耗。后来瓦岗寨搞下来一个粮仓,得以光耀寨门,迅速发展。隋朝实际上是已经建立起一套完善的粮食储备体系了,其存粮一直到贞观年间都还没有吃完,此时隋文帝已经死了30多年。辩证着来看,一方面说明隋粮多,另一方面也说明唐人少啊。1969年,在洛阳还挖出来一座隋朝粮仓,叫做含嘉仓,其中还有50万斤碳化了的粮食。

武功方面,隋结束了300年的分裂局面,天下再次统一。其实这都不叫事,真正的大事是隋参加的国际战争,以及蝴蝶效应。公元577年,北周灭北齐,581年,杨坚建隋,589年,隋灭南陈。这中间还有事,581年~607年,隋与突厥大战。那是突厥最强盛的时期,疆域大得跟苏联似的,放心,还是没打过隋。隋从防御战,打成反击战,把突厥分化为东西两部,分别投降,隋的势力拓展到蒙古。重要的是国际形势,当时的世界大国、强国,从东往西是隋帝国、突厥汗国、萨珊王朝(波斯第二帝国)和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另外还有阿拉伯帝国正在发育。突厥在东边挨隋打了,主力就转西边碰运气,和萨珊王朝先后打了8次大战,半数以上拉着拜占庭一起上。三方都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两亡一伤,萨珊亡于阿拉伯,突厥亡于大唐,拜占庭由盛转衰。

灭南陈、降突厥,两场硬仗算是隋文帝的功业,老子英雄儿好汉,隋炀帝继续征战。605年征服林邑【yì】(越南中部)、驯服契丹,607年,攻拔琉球(台湾到日本中间),608年,震服伊吾(新疆哈密地区)、破吐谷【yù】浑(甘肃青海一带),612~614年,三征高句丽【gōu lí]】。名副其实的威服四邻,万国来朝,也肯带徒弟,愿意输出先进经验。都知道日本派遣唐使来“西土大唐”求取真经,260年间派过十几次,学得都挺好,现在要找唐文化都得去日本。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600~614年,短短15年,日本派出5次遣隋使,留学频率更高。

当然了,隋也有代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运粮要走水路,效率高、成本低,所以得修大运河。每一个喜欢或者不得不打仗的领导人,都修过运河,如夫差、曹操、孙权、桓温、刘裕等。隋炀帝所干的事,就是把这些前辈修的前河疏通疏通,再连起来,形成了一条从江南到洛阳,再到渤海湾的新航线。江南产粮,洛阳储粮,前线用粮,沟通顺畅,利国利战。隋之后的领导人,也忙运河。唐朝继续艰苦不懈的疏浚、修整和开凿隋唐大运河,直到安史之乱后才不怎么顾得上。南宋更怕金兵南下,不仅不能疏浚,还要刻意堵河。元定都北京,用河需求旺盛,忽必烈开凿江南到北京的运河,这就是今天的京杭大运河——京杭大运河河父不是隋炀帝哦,而是忽必烈。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二世隋都非常地富饶强大有内涵。可能正因为太强大了,最后栽在了强大上。《隋书·炀帝纪》记载,隋炀帝志在“开远夷,通绝域,克平九宇,威加八荒。”具体政策是::“诸蕃至者,厚加礼赐;有不恭命,以兵击之。”他的使命是“开远夷,通绝域”;他的愿景是“克平九宇,威加八荒”;他的价值观,又是什么呢?

隋,轻赋税,炀帝还数次免除天下钱粮,可是重徭,穷兵黩武。其价值观不难推测:老板愿意发钱,员工必须卖命!像不像现在的大公司?百万年薪、配股、房补,可是,996,你得卖命,你得放弃生活,你没时间陪伴家人,你会错过孩子成长……你的生活、你的健康、你的家人,统统不能妨碍公司“大业”,否则果断“一刀切”。为此,他可以付给你很多钱,补偿你很多钱。“大厂”作风,大抵如是,包括每个人都夸的那一家……这样,对吗?

下一篇,我就讲一个“躺平有理”的故事给你听,继续关注《史二记32:李建成:不如躺平》。当成功希望很渺茫的时候,一味劝你奋斗的人,真的负责任吗?

(图片来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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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二记32 李建成:不如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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