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2024

上周,突然很想念冬天烧煤炉的烟火味,临时决定去山里走走,那里是我心灵的桃花源,快五年了,因为朋友住在这里的缘故,所以每次当我感觉自己的心情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就想去那里呼吸清新的空气,喝杯茶,和朋友聊聊,或者一个人在河边静坐。

因为是我临时起意,刚开始没好意思打扰她,想着独自去走走就好。可是一进山里,忍不住就想见见她。发了微信,她立刻回复我,让我去找她。

我把车停在山下,沿着山路向走,山谷里寂静空廖,除了风声,还有偶尔几声鸟鸣。

这一年,一直在忙忙碌碌,我的心被虚妄或希望填满,从来没有静下来,虽然一直在书写中寻找智慧,但是很多时候,我很迷茫。终于,在我独自走在山间的时候,那纷乱的思绪逐渐安静下来。山里的荒芜反倒给我带来久违的喜悦,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朋友家里装了先进的取暖设备,早就不生炉子了,但是闲聊间得知我想念冬天烧炉子的烟火味,她立刻带我去她的茶室,费了好大功夫才点好了炉子。虽然炉火很旺,但不知为何一直往里倒烟,整个屋子烟雾弥漫,我们只好打开所有窗户散烟。看着她被烟呛得一直咳嗽,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想对她说句感谢的话,可我又觉得太矫情,说不出口。

炉火终于旺了起来,朋友嘱咐我自己泡茶,她接了个电话去忙了。我打开音响,坐在炉边,听着老歌,烤着炉火,心里暖意融融。

这就是此刻,我想到的2024温暖瞬间。

接着,还是写写这一年吧。

1.凡人都有难处,遇事莫慌张

今年9月---12月份,我经历了一场小区的WQ(weiquan)事件,我本可归为社恐一类人,从不愿抛头露面,遇事都是躲着走,但是今年因为我家后面新建小学的空调室外机器噪音污染问题,我第一次成WQ的带头人,学会了建微信群,发群消息,带领邻居去找相关部门谈判。

整整一个月,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反而所有参与的邻居都受到了电话警告。我们的诉求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参与这件事的邻居越来越少,渐渐我也有点泄气,感觉普通人WQ就像蚂蚁撼大树。曾经一度,我感觉就像卡夫卡在《城堡》写的那样,你明明知道城堡就在那里,可就是无法到达。

幸好,我们的邻居中有位从事过相关行业的退休大叔,还有几位邻居在ZF工作,他们对我说:千万不要着急,遇事不要慌张,因为这件情牵涉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其中内情相当复杂,慢慢来。

在整个事件中,我也看到了人心的冷漠和复杂,本来噪音会损害所有人的利益,但是邻居中有一半人从未参与,甚至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最后无奈之下,我们还是走到了SF那一步,最终推动整个事情得以以“还算圆满解决”的。我们之前所做的各种行动只是开个头,最终还是靠特殊的power。多亏了那位退休大叔,他在最关键时刻一直坚持,大叔人虽然有点唠叨,但是我很敬佩他。全楼的邻居都欠他一句谢谢。

凡人都有难处,这句话出自《一句顶一万句》。好像生活就是这样,麻烦和问题不断出现,我们的人物就是去要不断解决问题。我以前特别害怕遇到麻烦,我期待生活有序,我本来以为自己选择清心寡欲,日子就会顺畅。怎么可能?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

今年维权的时候,有位退休的教师阿姨对我说的话,我会一直记着,她说:你千万不要着急,不要慌张,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们的力量就那么点,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2.破除生活的戏剧化

张爱玲在散文《穿》中写道:生活的戏剧化是不健康的。像我们这样生长在都市文化中的人,总是先看见海的图画,后看见海;先读到爱情小说,后知道爱;我们对于生活的体验往往是第二轮的,借助于人为的戏剧,因此在生活与生活的戏剧化之间很难划界。

最近在播客里听到了这段话时,我感觉瞬间醍醐灌顶。我终于知道自己不快乐的原因了。读书太多也有弊端,对人,对事的看法,就会不自觉地在脑子里形成一种固定的认知。然而,真实的世界怎么可能正好是与书里描述的世界相对应?

我们把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某种标准强加到现实的生活,当然不是我们有意而为之。这样做本身就有问题,那么很自然,烦恼有一半都是自己的认知制造的,也是就是“庸人自扰”。

就比如WQ这件事,我以为所有的邻居都在“一条船上”,大家都会关心,一起去努力争取,可是有些人就是漠不关心,这本来就是现实,你不理解,那么为什么“别人”的行为和想法都非得符合你的理解呢?

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活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里。新的一年里,要学会破除生活的戏剧化,多多关注自我,要学会顺应自然。

3.生活本来就没有意义的,

曾经一度,我问过自己:“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本来我现在哲学中寻找答案,可当我翻阅了数书本哲学书籍之后,我依然找不到答案。

原来,无论做任何事情,我都会自己设定某种意义,或者附加某种感情,比如激昂慷慨地奋斗,或者努力就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或者其他。

但现在,我渐渐懂得,人活着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做事就是做事,做事本事也不带任何意义,让自己心安即可。不要为它附加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至于,让自己变得更好,那怎么可能?不要再变得更差就不错了。

比如,我坚持去慢跑,我以为在耳机里播放着激情四射的音乐中奔跑,幻想自己还是风一般的女子,可现实呢?音乐渐渐换成了舒缓的老歌,我的跑速慢比不过快走,那为什么要跑?因为不坚持跑步,我的身体就会不舒服,仅此而已。

比如翻译,三年之间,我早已变成了一台翻译机器,流程熟练,方法熟练,曾经我想过要把那些深奥的哲学书,翻译成读者都能读懂的书,让读到它的人受益,我把这件事看得像信仰一样重要。今年读到了亚里士多德全集中文译本,以及柏拉图的基本对话录的译本,虽然没见到原文,但我知道我的理想是无法实现了,我逐渐认清了自己,我告诉自己能力有限,尽力就好。

所以,只是做事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4. 新年愿望,做一个淡人,过轻盈的生活

“着力即差”,指的是做事太用力,反而会适得其反。这也是今年最大的感悟。

说到新年,我希望自己可以过得“轻盈”一点,事事不过如此,何必太用力。

最后,祝福自己,也祝福我的朋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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