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8)

        赵钧看到程清扬拿着相机,对着窗口发呆,也凑过来看。“快来看啊,女生班!”他这一嗓子,全宿舍的人都挤到窗户这儿来了,因为没有地,有几个人还爬到了桌子上、床上。“女生”,在这个全军一流的技术院校,绝对是熊猫级别,10比1的比例也只有在计算机系这样的大系才能达到,有些人数比较少的化学系物理系,可能全队几十个人也就1名或者2名女生。所以,“女生”这两个字眼,在这里不仅代表了性别,还代表了“特殊”,“新奇”,“国宝”......总之是能让人驻足关注的人。

  “就她们这水平,还去参加会操呢?”李宏心里有些不忿,代表全队去学校参加会操应该是凭借水平,而不是单单因为性别。

  “这不是还有时间,不要着急,慢慢来嘛。”赵钧迫不及待的解释,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生的一份子。一听今天是女生班拿到了红旗,就高兴得不得了,一听是别的班拿到了,就在那里愤愤不平,在他的观念里,最好是六班拿到,要么就是五班拿到。当然他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易灵犀。

  “你是'妇女之友',还是女生班‘新闻发言人’?”李宏对于赵钧的表现非常看不惯。

  “明天还要训练,洗漱睡觉吧。”程清扬说话总是肯定而坚决,没有情绪,也不激烈,却总是让人愿意听从。

  “对了,听说今晚有可能紧急集合?”李宏把话题转开,他也不想跟赵钧吵起来,在他的印象里,赵钧有点愣头愣脑,冲动不冷静,不定会说出啥话做出啥事。

  “是嘛,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女生班啊?”赵钧像在问大家,又像在自言自语。

  “去啊,妇女之友!”有人开始起哄。李宏听到赵钧这么说,心里冒出两个字——“傻子”,懒得理他,自己拿盆就去洗漱了。

  赵钧真去了,跑到楼前训练场叫了易灵犀。当易灵犀问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只得说听来的。易灵犀说了句“谢谢”便走了。

  郑蓉问:“赵钧找你什么事?”

  易灵犀:“他说今晚紧急集合。”

  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真的吗?”

  “他怎么知道的?”

  “队长说过紧急集合不会提前通知的。”

  “他骗人的吧?”

  ......

  叽叽喳喳之后,结论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住在四楼,先天就具有极大地劣势,还是早做准备为妙。于是回到宿舍,女生班都开始各自准备,打好背包,摆好水壶,睡觉也没有脱衣服。

  深夜被一声哨声撕裂,紧接着是“六系十队,紧急集合——”,女生们一个机灵,背上背包就往楼下跑,等她们跑到楼下,着装整齐站好队时,很多男生还在稀稀拉拉的往外跑,有帽子带歪的,有衣服没扣扣子的,还有背包散开的。

  队长进行了讲评,宣读了每班紧急集合的时间,特意对六班提出了表扬。赵钧心里乐开了花,感觉就是在表扬自己一样。

        这大晚上12点的紧急集合把大家的困意都惊了不少,女生班回到宿舍时,有些兴奋,“今天真得感谢赵钧”,“是啊,咱们终于扬眉吐气一回”,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看大家没有睡的意思,易灵犀说:“如果不困,就把被包解开,把被子整理好吧,明天还要内务检查。” 

  大家整理好了被子,又把它供到了桌上。折腾了两个小时,困意慢慢的蔓延开来,一个个沉沉的睡去了。

  深夜再一次被一声哨声撕裂,紧接着是“六系十队,紧急集合——”

  易灵犀有点迷糊,心里想:“做梦吗?不是集合过了吗?”

  顾莹喊道:“赶快起床,紧急集合!”,她又增大了声音:“起床——!”

  易灵犀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一个猛子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喊:“郑蓉,起床!周青青,起床!紧急集合!”

  周青青醒了过来,直接从床上跳到了地上。郑蓉还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困死了,啥事啊?”

  “郑蓉,紧急集合,快点!”易灵犀对她喊着,她和顾莹已经穿好衣服、打好背包往外跑了。等到她俩赶到楼下,男生已经列队站好了,齐刷刷的在等着她们,此时,周青青还在系鞋带,郑蓉还在找鞋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一般的寂静,易灵犀汗珠一个一个的往下掉,她紧盯着楼道,期盼她俩赶快出来。

  当周青青和郑蓉狼狈的出现在队列前面时。“站住!别动!”牛队长对着她俩厉声喊到,阻止了她们进入班里。

  “从吹哨到现在是5分32秒!创造了四年来的“最”高纪录!”牛队长一字一句的说,把“最”字强调的很重。又是死一般的静,静的可怕。感觉像过了好久,才听到一声“归队。”

  “很抱歉啊,谁能想到一晚上能集合两次?!”第二天吃饭时,赵钧对着易灵犀和郑蓉说。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郑蓉很生气。

  “那你可冤枉咱们均均同学了,他可是你们的人,是‘妇女之友’。”李宏在那里帮腔。

  “吃饭,队长在。”程清扬再一次阻止了他们继续说话。

  女生们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冷静了很多。她们不再去相信任何小道消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变化面前唯一能够发挥作用的就是适应它,不会再因为劳累把水壶,鞋子乱放,所有的东西固定放在一个地方,一遍遍的练习打包,一切都能够改变,都能够提高,只要多加练习,随时准备着。她们也明白了不要主观去判断,“肯定会”“一定会”的事情未必会发生,“一定不会”的事情也未必不会发生。

  郑蓉再一次想到了付队长的那句话:“一切,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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