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9日 星期四 晴
着手写这篇日记始于四天前,来简书这么久,看过很多感兴趣的专题,我觉得最不可能写很多篇的就是“日记”。怎么说来,日记都是一个很隐私的东西,就这样把它摆在公众的眼前,无非是因为其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陌生人,彼此互不认识,大家点进来看看故事。而我一直专注于工作、看书、写作,很少有时间来简书拜读诸位的作品。所以互动很少,关注度不是很高,不过我开始写作的初衷仅为记录生活。
在一年当中,将发生的不平常的事,用文字写下来,再标上日期,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纪念,比花钱买礼物、纪念品等东西都好得多的纪念。有图为证,xx地方我和xxx一起来过;有文字说明,xxxx年xx月xx日发生了哪些故事、我们的心情怎样、收获到了什么。
今天要记述的是回忆里的往事,比较零碎,想来也只能用日记来加以赘述。
这是我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也是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我曾无数次的设想在大城市里漂泊该如何生活,我以为这些年我已经锻炼得无坚不摧,不会再恋家,故意选了一个离家九百多公里的城市。以后我不用再为不回家而找借口,因为路程不仅仅是距离的远近,更是车费的多少,我没开口解释我家人已经懂了。
在大学时,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校园里的情侣们在宿舍楼下拥抱、亲吻的场景没有刺痛我,我却在空旷的广场上凭吊自己的形单影只,如同这个城市里的孤儿;拥挤的公交车上碰到的那“护犊”的一幕深深地触动了我,我不禁反思我的爸妈可曾像眼前的这位父亲态度冷硬地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我在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搜索了一遍,都没找到任何影子。
可这样的关爱,我曾有过的啊!只不过不是爸妈给的而已。
大一那年的寒假,我在老家过年,那时的我已经戴了好几年的眼镜了,听说猪肝有明目的功效,我对爷爷说:“爷爷,我今年要吃猪肝。”我爷爷满口应承,然后在那个寒冬天的某个早晨,他在我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早早地出门了,回来就提了一袋子的猪肝,据说有三四斤。他跟我说前几天他就已经在留意了,还专门跟人家打了招呼,说:“我家的孙女喜欢吃猪肝,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留几斤。”
结果,那年我爷爷买来了猪肝,寒假结束归校时我还没吃完一半。我妈听说了这件事,在电话里数落爷爷,说:“她说要吃猪肝,你买个1斤就已经很多了,买这么多坏掉了多浪费。”但我却在爷爷“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中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疼爱。现在看到餐馆里的猪肝,我内心还会有触动,那是爷爷给我的最深沉的爱。
现在,“猪肝”这份菜对我来说是幸福的味道,无论我走多远,看到它,就会无比坚信我不是没人爱、没人疼的“孤儿”。
中学时代,我从家出发到学校有一段茅草路,就在家门前,每年的春秋季节,路两边的茅草长得很高,往路中间压了下来,早晨的霜露经常会把行人的裤腿打湿,阵雨天气就更加不好走了。爷爷知道后,每个清晨或黄昏都会挥着锄头帮我刨掉路边的茅草,有时我出门或放学回家时还会遇见正在刨草的爷爷。邻里打趣说:“您老人家真是个大好人呀,现在这条路好走多了。”
那段50米左右的小路,我走了初中三年,我爷爷就在清晨的朝阳和黄昏的余热里挥洒着汗水为我刨了三年、六次的草。后来我寄宿高中,每月回来两次。我在某个秋日听弟弟抱怨说:“爷爷偏心,姐姐你当年上初中时爷爷每年都为你刨草,现在你毕业了他也懒得刨了。”我没有接话,就像我之前埋怨过爷爷偏心弟弟一样,大人们总有他们的考量,不会总是面面俱到的。或许,爷爷只是在我们的成长中慢慢变老了,那份付出他承载不了了。
小学低年级时,某个周末在家,爷爷说他要去桥上商店买点东西,问我想吃点什么,我不知道有哪些零食,就让爷爷随便看着买。一两个小时后,爷爷回来了,带了一小包豆奶,我接过来有点冰,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时的天气也开始逐渐变热了,我很满意地吮吸起来,喝到一半,发现爷爷笑盈盈地看着我喝,便问道:“爷爷,你怎么没给自己买呀?”他说:“爷爷是大人了,这个是小孩子喝的。”我把喝了一半的豆奶往前一递,说:“爷爷,那你要不要尝尝看,很好喝的。”爷爷笑着摇摇头走开了,边走边说:“我不喝,你全喝了吧。”
这可能是大人说得最多的谎话:我不喜欢,你都吃(喝)了吧。年幼时还会相信他们是真的不喜欢,长大后发现那只是他们爱的一种表达,总想把最好的、“新鲜的”都留给我们。因为我们是新生儿,这世上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初次接触,而他们已经经历过了,所以他们延续着上一辈给他们的关怀。
当他们的小孩,该有多幸福!
爷爷给的关爱还有很多,我只摘取了其中印象最深的几件“小事”。若余生还有时间,我会慢慢把故事讲完。但回忆往事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记忆之门打开后,我忍不住多次掉泪,虽然已没有了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