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万物同行,星辰指引方向,云与光铺展成大地的模样。
➢初进柴达木
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驼行高碛上,日堕迥沙中。
在茫茫无际的柴达木盆地,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一块遮蔽纳凉之地,只有几处低矮的梭梭和圆柏顽强生长。流沙遍布,人迹罕至。一行人挤在闷热的车体,摇晃在高低起伏的沙丘之上,留下的,只是一道道车辙。
刹那,大漠上俨然腾起一片沙雾,伴着大风,朝着我们席卷而来。沙砾透过缝隙,打在面部,窜进衣领,瞬时间将车队包围。浓重的沙雾令我们无法看清彼此。
“捂住口鼻,带上装备,下车。”
黄沙所经之处,皆是飞沙走石。巨大的轰鸣声和黄沙包裹着我,空气仿佛在此时稀薄地让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不断挣扎中生存。用尽全身力气,将黑金古刀插进沙石,企图以此获取支撑点。呼啸的风渐渐小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们还是赶快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这里很有可能还会起风。”阿宁焦急地朝我们说道。
“但是,吴邪……”听到立马要离开,我心头一紧,手里捏了一把汗。
阿宁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那就等到沙土淹没刀快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必须离开。”接着,她打出了手里的信号枪。
我凝望着无情天地,不远处新月形沙丘一弯接连着一弯,抛向天地接壤的地方。还是看不到人影。
“我们必须要走了”阿宁一遍遍地催促。
回头再看无垠沙漠,还是看不到吴邪一行人的身影。
“这里背风,我们暂时就将这里作为安置点吧。”阿宁长呼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我去找吴邪。”长时间在沙漠中行走,身体已经不堪重负,腿脚酸麻,但是我更担心的是吴邪此时此刻的安危。
“吴邪。吴邪。”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汗渍在肌肤上留下痕迹的少年,轻轻拍打。慌乱地拿出水,所剩无几或许还能救命。给人喂下后,唤着名字。
“吴邪。”“解雨臣。”
躺在地上的人不为所动,汗珠从我额头渗出。
“吴邪,你放心,我定会背你回去。”
荒漠中,除了狂风席卷的时候,这里皆是沙的世界。
太阳即使在下落的黄昏时刻,一切还是那么炙热。背着吴邪,拉着解雨臣,拖着疲惫的步伐,蹒跚地走着。呼吸渐渐困难,踩着软绵绵的细沙,每走一步,身后是清晰可辨的脚印。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仿佛在旋转,沙漠的生灵,变得那么模糊。
“小哥。”
听到吴邪的呼唤,头昏脑涨的感觉瞬间消散,四周又变得清晰明亮。
“小哥,花儿爷呢?”
“后面。”
那日,我依稀记得,我甚至没有抬头看看晚霞。
沙漠是另一种意义的海洋。当夜幕降临之时,举目四望,皆是繁星点点。余温刚好温暖了夜的凉。
“我奶奶要见你。”
走进温暖的帐房,看见定主卓玛手转转经筒,并示意我坐下。当我再抬头时,吴邪在我对面,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在此时,我的手指握紧成拳,眉头紧皱,看着他。
“陈文锦让我给你们带个口信。她会在西王母宫等你们,如果十天之内赶不到,她就自己先进去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东西就在你们之间。”
听罢,我和他两两相望,仿佛进入了一个微妙的共鸣。
“小哥。你能告诉我经历了什么吗?”
面对吴邪的苦苦追问,我抬头看着银河,敛下眸子,绷紧了嘴角。“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当这句话抛出的时候,眸里的光渐渐消散,寒冷至极点。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吴邪站在不远处,大声地回应。
我微微一笑,如新雪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