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们总是在家里的后院扮家家酒,拾来一根又一根的枯树枝,摘下又大又亮绿的白杨叶,用石头围成一个小圈子,便是一座房屋,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树叶当钞票,商铺里买东西,还会假装敲一下门,然后讨价还价,想起来真是可爱,那时把所有的经历都给游戏的我们。
去祖母家,她便拉着我们去外面,用石头堆个烧火轮廓的灶台,拿一个烧的漆黑的锅搭在上方,让我们拿着曾经打酱油的小塑料桶去河边打水,拿来枯草生火,拾来许许多多的枯树枝,我们在围墙根有两棵大大的树庇荫的地方,烧的火旺旺的,锅里的水烧开后,祖母便罢事先折好的挂面扔进去,再放入少少的盐,等锅里的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时,我们便凑在上方闻味道,当祖母给我们每人盛一小碗之后,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时幸福的不行,在太阳下眯着眼相视而笑,仿佛获得了全世界。
记得小时候,我有两条青蛙图案的秋裤,那是我最喜欢的,我把新的一条放在家里怎么也舍不得穿,就穿旧的那条去上学,直到有一周周末我回家之后发现秋裤在你身上,还把几处磨破了,我气愤的不行,就骂你,抢我东西什么的,然后自己恼羞成怒的躲在被子里哭,总感觉你抢的是我最宝贵东西,那时实在打不过你了不然我可不会善罢甘休,那时你便说,大不了脱下来还给你,我又气又恼,根本不想搭理你,仿佛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想想真是幼稚的可笑。
家里没有大人时,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天下,把沙发上的靠枕拆除相互打来打去,然后一起看电视,为了看自己喜欢的节目抢遥控而大打出手,在电锅里煮个饭,也不用炒菜,在一个盘子里盛的满满的用辣椒拌着简单拿个勺子就开吃,完了之后还是意犹未尽便再去弄半盘,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动也不想动,就躺在屋里的地板上,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着我们,慢慢地就睡到了日落西山之时,有时候母亲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们就收拾好了家里所有的事情,有时候来不及便逃不了一顿胖揍。
家里最可怜的应该就是那条黄狗,我们的每天傍晚的任务便是给他送去吃剩的食物,或用糌粑和成的糌粑汤,但我们老是会忘记,等回家母亲问起时便说已经喂过了,如果不这样说就免不了一顿骂,晚上狗在院子里汪汪大叫的时候我们总是格外心虚也异常愧疚。
还记得某次放学回家,看见村里几个调皮的小孩儿捉了一只麻雀,准备撕下它的腿把玩,我们看见了便用身上所有的核桃换来了这只麻雀,回到家便养在小箱子里,给它在饮料瓶盖里倒水,还撒了青稞给它做粮食,等第二天那只麻雀不见了,箱子上有几处细细的抓痕,那肯定是我家那只玩世不恭的恶猫的杰作,我们伤心了好久。
那时的家是一个空旷且简陋的地方,泥灶台和被烟熏黑的墙,建造房屋的木材早已老朽不堪,我们在泥院里赤脚跑来跑去,等待劳作回家的大人,一起追来逐去,不亦乐乎。夜晚迎接我们的是黑白电视机里无声的节目,是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是温暖而又舒适的被窝。楼底下有我们的游乐园,屋顶柱子两端系着两圈绳索,绳索中间放一块木板,一个人坐在木板上两个负责推,那感觉就像飞入云端般美好,只不过有一日咱们家的小胖子没抓紧绳子摔了下来磕的满脸都是血,如预期一样挨了一顿毒揍,把咱们游乐园也拆掉了。
一起去上学,放着大路不走就走偏远的小路,因为那里有一条小溪,夏天踩着水走,冬天踩着冰走,咔嚓咔嚓作响,夏天闻着青草味儿听蟋蟀声,沿路去摘着刚刚成熟的青豌豆,背着军绿色的斜挎包,穿着白色的板鞋,一蹦一跳的来回,下雨时我们三有一个爸爸的摩托车雨衣,是连在一起刚好三个头,我站最前面你俩在身后,谁不小心踩了谁的小雨鞋,谁又步伐太慢跟不上队伍,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到了学校或家里。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样快乐,可能岁月流逝渐渐地会被遗忘,只是这些故事是我们最真实存在,所以记录,我永远爱你们,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