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电影故事之《上帝保佑美国》——荒诞的世界(三)

正当他们享受着最惬意的生活的时候,“弗兰克”接到了医生的电话。医生在电话里告诉他,他根本没有得脑瘤,而之前的诊断纯粹是一次误诊!“弗兰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那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个脑瘤图片怎么回事?”医生说道:“实在抱歉,那个核磁共振照片不是你的,而是另一个名叫“弗兰克”的人!

“弗兰克”此时不知是喜是悲,如同一个沾满鲜血、心甘情愿赴死的囚徒,突然从电椅上无故释放,当他早就认定自己是烂命一条,要在死前做点“善事”时,老天竟然给他开了如此荒唐的一个玩笑。

与此同时,“弗兰克”还发现另外一个让他坐立不安的事实:“罗茜”根本不是出生在一个肮脏的家庭。她所说的母亲是“吸毒妓女”,继父是“强奸犯”统统都是欺骗他的谎言。事实上,她有一个正常的中产阶级家庭,而且还有一对关心她安危的父母。她的家庭虽然说不上百分百的完美,但是远非水深火热!他被骗了,不仅被医生骗了,还被这个小丫头给骗了!

“弗兰克”气愤异常,呵斥“罗茜”竟然敢一路骗他,“罗茜”不停地解释自己的“苦难”,她确实出身正常家庭,可是父母从未关心过自己的想法,他们总是想把她塑造成他们心中的样子,她已经受够了。但是这一次“弗兰克”不再相信“罗茜”的鬼话了,他打定主意让这个孩子回家。“罗茜”只好回到父母身边,可是回到家的“罗茜”面无表情,这一路的杀人,让她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现在,“弗兰克”并不准备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他在执行“除垢任务”的过程中,看着那些讨厌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死去,他内心抑制不住激动,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干。他决定干一票大的。他要将电视直播的选秀节目中那一群刻薄评委、愚蠢观众统统杀死。这个计划原本是他在没有知晓自己脑瘤是误诊,不知道“罗茜”是正常家庭出身的时候就已经策划好的。现在他赶走了“罗茜”,但是计划,他还要执行下去。

“弗兰克”从枪贩子手中购买了一把AK47突击步枪和若干手枪,他目光坚定,步伐有力地向选秀剧场走去。此时剧场中,那个名叫“史蒂夫”的弱智正在迈着奇怪的步伐,跳着只有自己能懂的舞蹈,唱着跑调的歌曲迎合一群谩骂他的看客。“弗兰克”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一路将不顺眼的记者以及阻拦者统统撂倒,然后径直来到舞台中央,手中的AK47高高扬起,如同正在南美丛林跟随切·格瓦拉的革命者,对着前排几个愚蠢的看客,连开数枪,接着解开衬衫露出绑在身上的炸药,大声对着剧场观众喝道:“都别动,谁敢动,老子马上炸掉这个屋子!”观众尖叫声此起彼伏,吓成一团,纷纷藏身在椅子下。

“弗兰克”点名让两个评委上台,然后指着其中一个质问道:“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很搞笑?”瑟瑟发抖的评委胆怯地说道:“是的”“那好,你就来一遍他唱的。”评委只好五音不全地唱起来,全场的人都不知道“弗兰克”接下来要干什么。正在此时,“罗茜”从下面冲上了舞台,她与“弗兰克”曾经约定要在这里大干一场,现在,她还是来了。

“弗兰克”对着直播的摄影机说道:“我叫‘弗兰克’,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谁?’美国已经彻底沦为一个肮脏的恶毒之地。我们奖励那些最肤浅、最愚蠢、最刻薄、最招摇的人,我们不懂何为道德,不知羞耻,不管对错,人性之中最黑暗的一面,却得到敬仰和称颂,撒谎,散播恐惧仇恨都无所谓,统统只为一个钱字。我们的国家充斥着仇恨,高喊口号,我们失去了仁慈,失去了灵魂,当我们只为了娱乐,就将一个弱者推向舞台,揭露短处,加以嘲弄,我们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我们的嘲笑让他们无地自容,甚至自杀!”

“打住!”站在不远处的弱智“史蒂夫”对着“弗兰克”说道:“弗兰克,我想说一句,我之所以自杀,并不是因为他们欺负我,而是因为他们不让我上台才想死!” “弗兰克”听完“史蒂夫”的话,盯着他被凌辱的惬意微笑,顿时陷入了迷惘,片刻,回头看着站在身旁的“罗茜”,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真是个漂亮的姑娘!”然后缓缓将手中的AK47交到了她的手中,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弗兰克”拔出腰中短枪和“罗茜”一同向周围的人群不停地开火。

《上帝保佑美国》(2011)剧照

弱智表演者倒地了,评委倒地了,观众倒地了,能够杀死的都在纷纷倒地,二楼上早已赶到的警察,此时也开火了,巨大的舞台追光灯照耀着他们孤单的身影,宛如一场堂·吉诃德傻瓜似的戏剧表演,“弗兰克”与“罗茜”就在枪声大作、子弹乱飞之间倒在了舞台中央。

《上帝保佑美国》就此结束!

暴力电影从《雌雄大盗》开始,就有了新的使命,它不仅在描写暴力的过程中,有了大胆的表现,更在思想深度上有了极大的突破。一直到库布里奇的《发条橙》,奥利弗·斯通的《天生杀人狂》都在思考暴力对于人本身究竟代表什么。但是到了《上帝保佑美国》时,不仅在暴力的表现上更加凌厉,还在深度上有了更明白的诠释:不管科技如何进步,不管我们如何富足,依然在与数十万年形成的动物本能作斗争。我们能够将太空船送入太空,将卫星送出太阳系,却无法克制身上的自私、冷酷、刻薄、愚蠢。我们可以大谈正义,嘴里充斥虚伪的道德,依旧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温和、善良、理性。那好,如果这一切不能克制、收敛,只能求助于另一种方式,这种方式便是肉体的消灭,而消灭它最直接的方法,无疑就是透着血腥残酷的暴力。

《上帝保佑美国》就像一杯烈酒,看得让人刺激、快意、炽热、澎湃。那欧·亨利式的转折,将荒诞世界的可笑表现得叹为观止。这部暴力电影有昆汀电影的鲜血四溅的肆意和调侃,又有查理·卓别林电影的人道关怀,它虽然如此狂暴,却温暖的让你陶醉,它“堕落”的如此彻底,可是真诚的让你感动。它集中了所有矛盾,糅合了种种悲喜,把一个小砂砾变成大世界,将一个小故事变成大寓言。

电影中,“弗兰克”与“罗茜”之间的感情,亦父亦友,它糅合了《洛丽塔》与《这个杀手不太冷》中似是而非的不伦之恋,却并没有让观众有厌恶之感,它非常细腻地将这种感情限定在一个恰当的范围之内,然后随着剧情推动,最终升华为纯洁的象征。他们两人一路杀人,一路相随,最后一路走向不归路,不是情人,也非朋友,唯一能够解释的,他们已经把对方当成了亲人。因为,他们太孤独了,在这个世界,实在找不到可以值得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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