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传说 (第五回 首战)

庐山不算大,师兄弟几人一路说说笑笑行将下来,不出大半天已到庐山脚下。面前一条大路绵延开去,直通临安,周围的行人也开始熙熙攘攘多了起来,这意味着师兄弟几人已正式离开庐山踏入江湖。

赢寻云一手搭在询远之肩膀上说:“小子,咱们要开启冒险旅程了,兴奋吗?”询远之扭头望了他一眼,鼻子哼出一声不屑:“赢师兄,瞧你那样,旁人一眼就看出你没见过世面了。”赢寻云一下子恼羞成怒,双手卡着询远之脖子猛力摇:“你小子,看你还敢不敢嚣张。”询远之边挣扎边向其他师兄求救:“师兄救我,师兄救我。”师兄们几个被逗得忍俊不禁。

自从询远之那次救了赢寻云,两人不知不觉就变得熟络起来,像这样打打骂骂的情景已是常态,其他人早已习以为常。张觉浅任由他们两人闹了一会,向马山重和马水复摆了摆手,二马心神领会,对望了一眼,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赢寻云和询远之身边,每人拉扯一个,硬是把闹得正欢的两人拉开:“好啦好啦,两位活宝,差不多得了,歇息一会。”

张觉浅望着这热闹景象,无奈的笑了笑,扭头对岳丰年道:“二师弟,怎么样?”只见岳丰年正手握地图,全神贯注的在地图上盘算着,良久才道:“大师兄,我已详细研究过路线。你看,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庐山脚下,往东而去不远处便是临安。”岳丰年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武林大会地点在乐州,临安与乐州相隔大约八百里,途径巨华、雍府、坡留,我们昼行夜宿,不出十天即可到达。”张觉浅点点头:“有劳二师弟全盘打点,我们师兄弟几人沿途尽可放心游玩了。”说完,张觉浅与岳丰年同时哈哈大笑。

忽听远处传来“塔塔”的马蹄声,张觉浅回身一看,只见后方烟尘滚滚,似有数骑马匹急匆匆向这里奔来,速度奇快。张觉浅连忙大喝一声:“众位师弟当心。”话音刚落,率先一骑已冲近,距离众人约莫百米,众人连忙停下打闹闪到道路旁边,刚站定脚跟,便觉面前一阵强风刮过,当先那骑已急疾而去。

赢寻云眼尖,望着前方马匹上的身影道:“好像是个女人耶。”马山重、马水复两兄弟打趣道:“赢师兄真好眼力,如此匆忙的这会儿也能嗅到女人味儿呐。”赢寻云在他们两人脑袋上各敲了一下,回道:“你们好大胆子,又来取笑你赢师兄。”询远之在一旁听了,心里竟有些同情,其实刚才那骑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询远之刚好看到马上那人的回眸一眼,与那人双目对视了一瞬间。现在忽听见赢寻云说那人是女人,不禁在心里替她担忧起来:“看刚才那人装扮似是武林中人,如此急匆匆的赶路,莫不是正被人追赶?”

正想着,眼前又是六、七骑呼啸而过,马背上的人个个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猛地用鞭子大力抽打着坐骑,不一瞬间便驰骋远去。询远之有些担心起那个人来:“倘若真如赢师兄所说,那人是个女孩子,万一被追上了,怎敌得过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

忽听岳丰年道:“大师兄,各位师弟,我们便沿这条路直行,至前面小镇稍作休息,顺便看看能否买到几匹坐骑,也好赶路。如何?”张觉浅点头道:“好,全依二师弟安排。”说完,两人当即大步向前而去。赢寻云、马山重、马水复口中喊道:“呦,大师兄、二师兄,等等我们!”说着也跟着跑了上去。询远之望着前方逐渐淡去的尘土,心道:“罢了,萍水相逢,也不知那人与他们因何结怨,只盼其平安无事罢。”

约莫行走了一个时辰,师兄弟几人来到小镇上,随便找了间酒馆钻了进去。他们都是第一次下山,对于江湖上的一切都那么新鲜,但长途跋涉的疲惫和饿得“咕咕作响”的肚子让他们未及细细品味这些新鲜的事物,只吩咐店小二端来一大盘米饭、几碟小菜,便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

忽听赢寻云道:“你们看,对面的不是刚才那伙人么?”众人询视线看过去,果见对面桌坐着七八个人,个个牛高马大、五大三粗,正在大口喝酒吃肉。其中一人抓着一只鸡腿狠狠扯了一口,边吃边道:“臭丫头,下次被老子碰见非宰了她不可。”询远之听了,心中大喜:“原来她成功逃过了。”

却听对面桌一人道:“说起来武林大会已经多年没举办了,今年忽然重办,且比以往更隆重,这原本是我们沙湖帮大振声威的好机会,没料到竟被那臭丫头抢了贴去,着实可恨。”又听另外一人道:“邀请帖被那丫头抢了去,我们如何去得那武林大会?”“无妨”,另一声音接着道:“那丫头既抢了贴,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我们便径直赶往乐州等着,只要她一出现,定叫她好看!”

“好家伙,原来是个女飞贼。”赢寻云低声道。张觉浅摆摆手道:“赢师弟,我们只管吃饭便是,切记江湖险恶,莫要多管闲事。”赢寻云见大师兄发话,虽觉有些没趣,但也不敢违逆,只得低头扒起饭来。“说起来这里是庐山脚下,听说刀剑无双梁如鲲便隐居庐山。”对面桌又传来声音,众师兄弟忽听他们竟提起自己师傅的名字,不禁都竖起了耳朵来听他们说话。

“刀剑无双,可笑!”一人大声说道:“当年那姓梁的行走江湖没遇上老子,被他捞了这个称号,倘若在武林大会遇上,可就要问我这大刀认不认他这个刀剑无双了!”说完众人齐声哈哈大笑。众师兄弟听见他们竟对师傅如此无礼,心中升起无名火来,齐刷刷望向对面桌。

只见正说话那人一脸胡须,脸生横肉,肤色黝黑,一看就是野蛮人。询远之正欲与他们理论,胡须大汉已发觉了这几道愤怒的目光,对这边大嚷道:“喂,你们看什么看?!”话音落下,那桌人也齐刷刷的望向这边,双方眼神对峙,店内气氛忽然异常紧张起来。

赢寻云是急性子,忍不住怒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与家师梁如鲲可曾有旧?”胡须大汉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目光在众师兄弟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终于明白他们愤怒的目光因何而来。胡须大汉今日被抢了贴,又追不到飞贼,心里正是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如今见他们几个毛头小子主动撞上来,便有心挑起事端,好让自己发泄一下怒气。

胡须大汉没回答赢寻云的问话,拿起桌上的刀随手一砍,“咔”一声响,面前的饭桌应声断了一个角,喝道:“原来是梁如鲲的徒弟,怎么着,我偏要说你们师傅言过其实!”

“欺人太甚!”众师兄弟听了大怒,正欲起身,却见小店掌柜哭啼啼的跑过来,一边拱手一边弯腰道:“各位大侠,请高抬贵手呀,小店是老朽毕生心血,全家人都赖以为生,可经不起砸啊。”边说边痛哭流涕。张觉浅连忙上前扶起掌柜,温言道:“老人家请放心,我等决计不给你添麻烦。”说完又让询远之护着掌柜,转身对那胡须大汉道:“我乃庐山大弟子张觉浅,阁下方才公然出言侮辱家师,对我派已然造成冒犯,还请阁下向家师与我派道个歉,以存阁下江湖威名。”

胡须大汉怒吼道:“呸!手底下见真章,正好老子今日心情不爽,尔等可敢与我打一架,若赢得过老子,我自当给你赔不是,如输了,哼!那就是梁如鲲名不符实!”张觉浅看了掌柜一眼,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心有不忍,拱手回道:“好,在下奉陪。只是此处地窄人多,恐防误伤无辜,请移步至外面空旷处如何?”胡须大汉听后也不答话,一挥手,招呼手下众人熙熙攘攘走出店门。张觉浅对掌柜说了几句赔礼的话,掌柜连声道谢而去。

众师兄弟围着张觉浅,一人一句说道:“大师兄,此人好生嚣张,必须得好好教训下他!”

“大师兄,你可有把握赢得了他?”

“大师兄,虽说我们多年来日夜苦练,可也只是基本功,师傅从来没有教我们任何的武功招数,不知我们的武功在江湖上当是何种水平?”

张觉浅笑道:“此问题我与二师弟曾经问过师傅他老人家,有劳二师弟给他们说说罢。”

岳丰年伸出三个手指,笑道:“众位师弟莫急,只需回答我三个问题,心里自然有底。”“哪三个问题?”众人已急不可耐。

“其一,众位师弟觉得这客栈门前那块大石重量若何,自问自己可能举起?”岳丰年说完,众人扭头向门前望去,只见一大石盘在门边,高若丈许,宽如牦牛,上面立着酒馆的小旗。

赢寻云嘻嘻一笑:“二师兄,不是我吹牛,我敢说咱们平时搬抬的粮食木柴等,比这石头重多啦。”马山重、马水复齐声附和。

岳丰年也不答话,继续问道:“其二,刚才那胡须大汉猛地抽刀砍下台角,你们可曾看的清楚?”这回询远之忙抢着回道:“那人手一动,我已察觉到,不知为何,从他提刀一直到砍下台来,感觉此人速度有些慢。若非师兄说过莫多管闲事,我定能拔剑挡格下来,也算为掌柜省下一张饭桌。”赢寻云、马山重、马水复纷纷点头赞同。

岳丰年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其三,适才大道上遇见那伙人的地方,距此酒馆约莫五、六里,我们一口气疾速步行至此,各位师弟可曾觉得气喘?”马山重抢先回道:“莫说五、六里,便是一口气急行十五、六里,也是小菜一碟。”马水复连声赞同。赢寻云和询远之对望一眼,也是发觉刚才一路行来,身体并无明显疲乏感觉,如此想来甚是奇怪,不禁一同望向岳丰年,等待二师兄给出答案。

岳丰年见他们着急,抿嘴一笑道:“方才我问的三个问题,分别对应了力量、速度和耐力,众位师弟平时挑水砍柴、跑山跳崖、互搏对练,经年累月,不知不觉间力量、速度和耐力都得到了极大提高,只是自己未发觉而已。待得与旁人过招,便会慢慢领略到个中奥妙。”

张觉浅对着庐山方向拱手道:“虽师傅他老人家从未教我等武功招数,但却早已把自己对武学的领悟融汇在多年的日常训练中倾囊相授。对敌讲究的是力量、速度、耐力,又岂是固定的武功招式可定输赢?”

二人这一番话说毕,赢寻云、马山重、马水复、询远之纷纷恍若大悟,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师傅,承蒙厚爱。”

待得众师兄弟来到门外,只见门前的空地上早已挤满了围观的人,黑压压的人群把整片空地围成一圈,那胡须大汉便提刀站立在正中间,正以一副嚣张和不屑的表情望向这边。张觉浅用力握了一下佩剑,大踏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在下庐山大弟子张觉浅,请前辈赐教。”胡须大汉这回终肯报上名头:“沙湖帮薛长东。”

胡须大汉薛长东率先发动攻势,手提大刀向张觉浅猛冲过来,速度之快让围观的人不禁为之惊呼。然而在张觉浅看来,薛长东的动作似乎有些慢,他明显习惯了平常与师傅和各位师兄弟过招的速度,对于薛长东这种速度,忽然有些不太适应。薛长东已冲到面前,大刀从空中斜砍下来,张觉浅后退一步,身子忽地一转,已闪到薛长东后面,长剑出鞘,白光一闪,露着寒光的剑尖已从侧面顶到薛长东颈脖处,只差一分便见血。

短短一瞬间,仅一招便胜负已分,薛长东惊得浑身冷汗直冒,一动也不敢动。围观的旁人更是完全没有看清刚才的动作,一个个吓得瞪目结舌,全场鸦雀无声,觉得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张觉浅从容收剑入鞘,望着惊魂未定的薛长东,忽然一声大喝:“还不道歉?”这一下,薛长东彻底吓坏了,哆嗦着道:“是,是……是在下错了,在下向庐山派道歉,梁如鲲老前辈名副其实,还……还望各位少侠海涵……”

张觉浅见他有悔意,也没过多为难,双手抱拳施礼,转身离去。众师兄弟们纷纷围上来祝贺,首战告捷,让他们一扫之前对自己武功修为的疑惑,个个信心倍增。众师兄弟一行人回到小酒馆里,吃饱喝足后,便起身结账,到集市中寻了几家卖马匹的店家,再三比价后终于选定三匹马,每两人一骑,朝乐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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