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三番五次的想起她,内容大同小异,全是她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瞪着我,仿佛在质问我什么;而我,却期期艾艾,终于无话可说,那眼睛便闭上了。
说她小心眼,是因为我记着她的仇。
她个子不高,但是很可爱,心里非常单纯。
一次上体育课,我混在女生堆里,去打兵乓球,她说她先来,我说我先来,管她三七二十一,就嬉皮笑脸的从她手里抢拍子,拉拉扯扯好半天。她本来穿着宽松的校服,看上去一马平川,谁知道她用力一拉,我一个收势不及,手背抵在她胸前。虽然时间短的可以忽略不计,我还是大吃一惊,她便温柔的把拍子给我了。
后来她坐在我的前桌,两人时时私下聊天,平时玩时也是不亦乐乎。我那时候自以为是的很,给她讲了很多大道理。但我那时候,也是闷骚时期,毛病来了比更年期还厉害。动不动学林妹妹,心里无由的忧伤,脸上罩着一层阴气,既不听课,也不理人。她同我说了几次话,我都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横了她一眼,便闭口不言。
直到有一天,我好了,却发现她病了。但她这病只针对我,与别人嘻嘻哈哈,对我冷若冰霜。
终于,我忍不住了。
某个自习,那是夏天,大家穿衣很单薄,校服是校长规定必须穿的,不得不穿,校服下面就穿的很少了。她正爬在桌上看书,背脊挺起,明显一道棱环在背上,是女人当然都知道那是什么。我想也没想,就使出兰花拂穴手,三指作兰花状,用两指夹住那条带子一拉,她猛地转了过来,手捂着脊背,满脸通红。我问了我心中的疑问,她没回答,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的理由气得我头昏眼花只想撞死,她说是因为我曾经给她说过,如果一个人对朋友突然冷漠无言而无解释,那这个便不可交。这话我是对她说过,但当时是针对某件固定的事情,谁知她把这句“名言”铭记心底,并且反将我一军,我只能自作自受,忍气吞声,只回了三个字——小心眼。
她以一种我当时还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倔人,装上条尾巴就是头驴,倔起来天下无敌,于是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一直到我再也见不到她。
直到有一天,我心里猛地发现,我的那种视而不见,是多么的伤人心,那个眼神,明显有太多的问号,也许还有别的更多的东西,可惜,都被年轻无知扼杀了。
爱佛僧曰:永远不要小看那些小女孩们,即便她比你小,她心里的东西,她眼神里的东西,也许要你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后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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