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大附中校长被免职谈起

本周作业还没写,一直拖到交作业最后一天才起笔,连续两周处于这个状态。虽然没上班,但瞎忙起来也挺忙的。忙时当然会把写字,拾掇花这类需要静心的事放下,投入到热火朝天,能快速看到成果的事中,这是人之常情。我会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但我不会不完成作业,可能质量会欠缺点。毕竟情绪不饱满的情况下写文字,有点应付之感。自己的任何感觉,自己是清楚的,就算用文字描述不出来,自己的大脑里有些区域也会精准地记忆这些感觉。

北大附中校长被免职一事,被吵得沸沸扬扬。孰对孰错,各执一词。看了半天也没觉得他有多出格,光天化日之下也没犯啥大错。可能,我自身能量不足,对于我掌控不了的事,我大都愿意比较佛系地处理。是任是留,是领导的事。领导们自然有自己的出发点,没犯错误也可以换人的,这很寻常。当然这个动作会传递出某种信号,吃瓜群众会习惯性猜测。猜中不必欢呼,相反也不必气恼,这事不重要。

对我们而言,解决好与我们有关的事就好。假如我是家长,我会考虑,若孩子还未入学,要不要把孩子托付给他这样或者其他样子的校长;若孩子已经入学,会想孩子要怎么适应环境并越走越好。以前我们对学校及校长了解不够,导致很多事情判断不准确。现在要给自己补课,要更多关注孩子的身体情绪心理反应,增加双向沟通的频度和深度。孩子们身在其中,他们的反应是下意识的;我们在其外,我们的反馈是意识加工过的。理解孩子的身心反应,理解老师学校的行为根源,选一条可行路径,帮助孩子扫清障碍,走向高考,走向社会课堂。就目前而言,若不如此,其它路更难吧?

在公司,领导们替代更迭很寻常,能不受影响的人是赢家。在学校,不受老师校长更迭影响的学生,是真正求学的孩子。对于高三孩子而言,稳定是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所以若孩子已经高三,我会对孩子说:”现在即便班主任老师被换,即便学校关门也不应该影响到你,因为目标没被取消啊——高考还在。能影响到你的,只有你而已。当然,这样不容易做到,但我们必须这样想,必要时关闭一部分感官,给自己创造一个单纯的学习环境吧。”

瞎扯吧?不算瞎扯,五十岁的我,有时需要关闭自己一部分感官,应对上有老下有小;有时,需要打开所有感官,去了解世界了解环境了解人,才能不被生活的洪流带跑了。所以,孩子们,这个要求不过份啊,这仅仅是一个方法,工具,技巧,不必排斥,用熟了就好。当你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时,你才能帮到别人,否则再老也是孩子。

儿子在清华附读的中学。清北两个附中也是一直是比较的对手。刚上初一时,他遇到了一位崇尚素质教育的语文老师——一位来自教育世家的年轻男性老师,期间发生了一系列事情。首先,老师特别喜欢让孩子背诵名篇,大段背诵,整篇最好。他个人会在课堂上激情背诵,细长的脖子拗过来拗过去。背诵时他自己特别享受,孩子们觉得特别可笑,觉得这老师太老古董了。第二件事,儿子第一篇作文不够六百字(或者是八百),老师给我打电话告状,语气很激动。我说他能写出字来,我就满意,够不够字数,好不好,我暂且不计较,我担心他逆反后厌恶语文。老师沉默,接下来课间找儿子下棋,哄儿子下次写够字数。他带到课堂上一箱子书,许诺孩子们随便借。布置孩子们写一篇我的(语文)老师,结果细长脖子,拗过来拗过去成为课堂上的名句。孩子们在篇章之中尽情体验,喜欢或是不喜欢也尽情表达,学得很欢乐。但几次大考后本班成绩明显低于平行班,家长们不淡定了。一半的家长投诉到学校要求换老师,另一半家长坚决不想换。考试结果很好理解,考试重点在字词句上,而课堂重点在篇章在享受文学之美上。那么,孩子需要什么呢?家长需要什么呢?各有各的需求。第三件事,年轻男老师被换掉,年纪稍长些的女老师来了,字词句提升上去了。在此之后,语文老师固定在细致,认真落实教学大纲知识点的风格上,不可谓不好。但儿子除了喜欢背诵韵律感极好的古诗词之外,不再喜欢语文,不知道语文何用。他觉得文字文学太虚无缥缈,他抓不住要点。后来他在假期专门听了那位前语文老师在校外客串的古文课。我觉得他可能有点怀念那个令他们欢乐的老师。第四件事,高考那年的两篇作文令儿子比较抓瞎,也在意料之中。他不敢写,怕跑题。中规中矩地写够字数,自然换个及格吧。

同期相比,清华附中的作业比其它学校作业少,课外科研和社科活动也挺多,只是不大提思想自由这类词。自由一词,在学校教学中如何落地比较好呢?学校提供多种可能性,给孩子保留一定的选择权。不要把孩子的时间用课内作业100%填满,务必留出20%左右的时间给孩子。越优秀的孩子,要求自主时间越多。附中当年的全国数学奥数金牌得主,高二被清华录取,高三基本没上课。班级还有个学霸,从小没写过作业,稍微收收心就进入年级二十名以内。普通孩子比不了,也不必比,学会给自己的自由定个度就好。传说中谷歌创新就是这么来的,我信。

中学教育没有必要特别强调那几个抽象的词汇,太容易出现争议了。词汇含义经常是不同人理解并赋予的,太摇摆不定了。对待争议,用自己的有限的知识去争论,不如去观察那些走得精彩的孩子,走得坎坷的孩子,走得平庸的孩子,把他们记录下来。对孩子说:”未来的路大概这三条,你选吧!记得你的目标,方向,累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停下来想一想,快点慢点都无所谓,按你的能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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