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约黄昏后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相对忘贫。”

        已然是隆冬。这天傍晚，天空飘着小雪。傍晚窗边，张扬望着窗外的雪，怀念黄果兰花的清香。

        “该回去看看了，我亲爱的人。”张扬想，眼前浮现出绿衫女郎曼妙的身影以及那张纯洁的脸。

        迎着飞舞的雪花，张扬到滴水岩市最大的一家商场，精挑细选后的购买了一条金项链、一副金耳环作为见面的礼物。

        想象着见面的美好，张扬辗转反侧。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告别刘虎、牛北，张扬一身正装出发了。通过镜面，张扬看见自己一身笔挺的西装，那是格子的褐色西服，虎牌西服，铮黑发亮的黑色皮鞋，以及整齐向后梳的黑色长发，配上一米七六的个头，整个人散发出城市人的福贵，派头十足。

        “帅气的哥！”张扬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自言自语道。猛踩油门，切诺基像箭一般飞驰。这是张扬拿到驾照第二次驾驶切诺基汽车。也许有的人对机械天上就有驾驭它的能力，老百姓管着叫天赋，并不是需要次数的积累就能和汽车达到人车合一，比如张扬就是如此。

        黑色切诺基在170省道上飞驰，像一头黑色的猛兽风驰电掣，而张扬却还嫌汽车跑得太慢，张扬恨不得汽车长了翅膀，能够飞起来。人还在途中，张扬的心却早已飞向河西镇那家熟悉的“幸福一家”麻将馆，那家曾经抢劫巨款的麻将馆。

        落叶纷飞，像一只只枯叶蝶迎风飞舞。

      省道上两排掉叶的柏杨向后倒去，笔直的树仿佛执勤的战士。170省道不断的出现弯道，汽车如同在蛇行。蜿蜒的公路如同不平顺的人生，一段直路，一段弯路，又是一段直路。坎坷人生路亦是如此吧，张扬想。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地平线出现一抹绯红。

        落日余晖洒在“幸福一家”麻将馆不远处的池塘。满塘的荷叶已经干枯了，全是灰苍灰苍的颜色，一张一张卷缩着，没有了夏天绿如盖时的香气四溢，仿佛淘气的小孩被批评后焉了似的低着头，又或者半开半闭的油纸伞。荷叶的茎依旧直立，仿佛是不屈的脊梁。池塘旁边的地里，一排排橘树，红彤彤的橘子挂满枝头，好似一个个没有亮灯的红灯笼。

        张扬傻傻的望着荷下的清幽幽的水面，想让激动的心平复下来，可惜他做不到，心依旧在狂跳，发出“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张扬感到现在的自己的仿佛青蛙蛙鸣时一样，白色的肚皮上下起伏，心潮澎湃。

        盼佳人，佳人却未至！

        正当张扬忐忑不安的时候，偶然抬头望向池塘边的那条小径，顿时看得傻眼了，眼睛再也收不回来了。

        心爱的绿衫姑娘——张清芳如约而至。

        一袭红色的厚风衣，毛线编织的那种，藏青色的长裤，金莲上套着绿色的布鞋。佳人渐行渐近。张扬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内心充满有激动，亦有些许的紧张。绿衫姑娘到了眼前，一张清新脱俗的脸，如剥了壳的瓜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黑色秀发扎成一对马尾显得俏皮，宽大衣服下微微隆起的胸，以及一双匀称的大腿，整个人儿仿佛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是你找我吗？”张清芳那张白净的瓜子脸刷的变得通红，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是的。”张扬不敢抬头，低声的回答。

        “你是谁？为什么找我？我们认识吗？”张清芳语气里充满疑问和忐忑。

        “张扬，我的名字叫张扬。”张扬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太阳炙烤，火辣辣的，“很久以前就认识，还聊过几句呢。”

      “真的？我怎么没有印象？”张清芳的秀眼睁得大大的，不解的问道。

      “那为什么找我，有事情吗？”张清芳瞅着张扬问。

        “因为...参加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张扬不敢抬头看张清芳的眼睛，说话时声音仿佛蚊子在细语。

        “天啊？你说什么？喜欢我？”张清芳被突如其来的丘比特之箭弄得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张扬咬咬牙，鼓足勇气，抬头瞅着张清芳，眼中充满期待和羞涩。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

        “不是，从我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张扬射出的丘比特之箭飞向张清芳的小心脏，似乎被张清芳的无形盾牌隔挡了。

      “这是我给你挑的项链。”张扬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红色首饰盒，上面写着“金伯利”字样。

      “我不能收你的礼物，我们刚刚才第一次见面啊？我甚至不知道你的所有一切。”

      “那能从今天开始认识我吗？”

        “那…好吧。我叫张清芳。”

        “我知道你，清芳。我们聊过几句的。”张扬如释重负，笑了，感觉此刻仿佛赢得了整个地球。

      张扬看到，眼前枯萎的荷叶变成了夏荷。满池的荷叶在池水中绽放绿意，犹如美丽的绿色的雨伞，密密麻麻的绿叶中点缀的荷花，是张清芳那张羞涩的红晕的脸。

      “你是从事什么工作呢？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诉我呢？”临行时，张清芳不无好奇的问。

        “我从事的是一份危险的工作，简而言之，就是替人解决问题。对，就叫问题专家吧，如果你喜欢这称谓！”张扬笑了，笑得很开心。

        简单的交谈后，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对于张扬的礼物，张清芳强调一则礼物太贵重，二则大家初次见面，不能收礼物，于是回绝了。

      生活真奇妙，来时还不知道路在何方，回程时却是满载着希望和幸福以及初恋的羞涩，张扬想。

        切诺基在公路上奔驰，犹如一位奔跑的夜行者。

      再次回到滴水岩市后，张扬独立完成了几次周生下达的命令。

        有一次，张扬还被一个疯子用啤酒瓶砸中了脑袋，鲜血渗透进黑色西，滴落在白色衬衫上，显得特别刺眼。张扬还击了，一个鞭腿将对方扫到在地。不过，对方失去还击能力时，张扬停手了，没在揍他。牛北冲上来想在疯子身上戳上几个窟窿，也被张扬拉住了。

        张扬依然沉浸在喜悦中，一个人偷着乐，憧憬着美好爱情。脸上洋溢着青春、狂野。

        刘虎依旧大大咧咧，无视张扬的高兴劲。

        细心的牛北似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有一次，牛北问张扬，是否有艳遇。

        张扬笑而不语。

      其实，含笑的眼神已经出卖憧憬爱情的张扬。

                                龙泉剑客

                        二O一八年一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