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被风撩起的窗帘洒入房间的时候,许文欣在床上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直以来身后有妈妈在催促,有大姐在前为榜样,她将自己活成了学霸的模样,从来都是五六点便起床,看书、背单词、整理笔记,像这样睡得自然醒的日子几乎没有。
许文欣伸了个惬意的懒腰,一抬腿,踢到了一个人。原来是许文珍早晨起来看妹妹,见她没起床便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你踢到我 了!”许文珍笑着,张开双手要过来挠妹妹的痒痒。
“哈哈哈——”欢乐的笑声响彻在房间里。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爸爸许勇胜的声音,“我亲爱的小姐们,我可以进来吗?”
“爸爸,可以进来。”两姐妹坐起来,靠在一处。等爸爸进来,她们开始撒娇,道:“爸爸,我们好饿啊,妈妈怎么还没做早餐?”
“嘘,”许勇胜说道,“你们小点声,妈妈昨天没休息 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哼,谁让她瞎操心。”许文欣嘟起嘴巴,她想起昨天妈妈讨厌的盘问。
许勇胜拿出一张便签,递过来说:“这是小菲现在的地址,你们是姐妹好说话,去看看她。”
“有二姐的消息了?她走了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和我们联系过。”许文欣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接过爸爸手里的便签。
许文珍坐正身子,用手拨弄垂下来的散发。许勇胜看着许文珍道:“小菲的行踪你恐怕早就清楚了吧?你这孩子,都不和我们通声气,你妈都急坏了,我还四处费力求人打听。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许文珍笑着说:“那你就什么都别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有分寸。”
许勇胜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你今天和文欣去看看小菲,看看有什么能帮她的。”
周佳怡是被楼下宣传车的喇叭声唤醒的,她一睁眼看到时’间就大叫道:“糟了,老许,我要迟到了。”
周佳怡能歌善舞,年轻时在市里的歌舞团工作。如今退休了,她闲不住,又被一所社会培训机构返聘做舞蹈老师。
“没事,我给培训班打过电话了,他们答应把你的课往后调一调,你晚点去没关系。”许勇胜系着围裙,正往餐桌上摆豆浆早餐和馒头。
周佳怡从洗手间洗簌完毕出来看到,道:“老许,你好不容易周末能休息,做这些做什么,喊我起来就好了。”
许勇胜扶着妻子的肩膀坐到餐桌旁,替她倒好豆浆,又坐在一旁为她剥鸡蛋。他说道:“这么多年你做的还少吗?今后只要有时间家里的饭都我来做,你就好好休息。”
一阵暖流从周佳怡的心底流过,她轻声喊道:“老许……”
许勇胜温柔地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妻子面前的碗里,说道:“我是个粗人,手艺不好,你就将就着吃一点。哦,我让文珍文欣今天去看看小菲。”
周佳怡立刻激动起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给小菲准备一些吃的,她还有好多衣服生活在家里没带走。”紧接着她低着头轻声啜泣,“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单菲一家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都是我不好……”
许勇搭胜再次将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道:“佳怡,这不怪你。当时的一切都是形势所逼,单菲都会想明白的。她只是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你给她一点时间。”
周佳怡轻轻地点点头,哽咽着将丈夫端过来的豆浆喝了下去。
难得有个周末可以不在家里听妈妈唠叨,许文欣坐在姐姐的车里高兴得几乎要飞起来,她指着窗外五彩斑斓的广告牌叫道:“大姐,你看!那是周杰伦的新广告!”
“我的小姐,请你保持安静好吗。你这样闹我怎么开车。”许文珍看着一旁眉飞色舞的妹妹,故作生气地说道。
“那我不说话了,就当个木头人,一不许说话,二不许动。”许文欣果然就正襟危坐起来,可坚持不到三秒,她又开始小声地说道:“姐姐,我不闹。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行!”许文珍知道妹妹要问什么,她故作不同意。
许文珍不理会,自顾自地说起来:“大姐,二姐为什么突然离开家了,为什么不理我们了?”
单菲来许家的时候只有六岁,许文珍比单菲大两岁,单菲比许文欣大三岁,她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姐妹一样。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复杂,小菲没有告诉我,我也只是自己观察加揣测的一点。”许文珍回答道。
“究竟是什么问题这么严重,二姐连你都不告诉,连我们都不理了。妈妈平时总挑我的毛病,对二姐那样宠爱,她怎么连妈妈都不搭理了?”许文欣更加好奇了。
许文珍又笑了起来,妈妈确实对单菲不是一般的宠溺,小时候她和文欣没少为这件事情吃醋,如今成了这样一幅局面,确实是令人想不到。她回答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上一辈的恩怨,小菲的爸妈可能是因为妈妈才去世的,所以小菲一时没办法接受也很正常。”
“天啊!”许文欣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自己身边的故事比电视剧还精彩,“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姐,你快告诉我!”
许文珍对小妹妹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嘛。你不要瞎打听,出了这种事,妈妈和小菲心里都很难受。待会见了小菲你可什么都别问。”
“好的,好的。”许文欣连连点头,脑袋里开始回忆单菲在家时同妈妈相处的点点滴滴。难怪妈妈什么都依着单菲,单菲要什么都可以,妈妈也不像逼着她和大姐那样学习相亲,就连单菲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妈妈都不生气,反而劝她在家先休养。现在联系起来看,极有可能是妈妈内心愧疚。可是妈妈不过是啰嗦一点,急功近利一点,总体来说还是个柔弱明理的女性,怎么会引发那样的灾难呢?
许文欣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题,千头万绪,怎么都理不清。“大姐,你说……”她开口想继续发问。
许文珍故意将话题岔开,不等许文欣问出来,她就率先发问:“王凯然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商圈里有名的富少,他和赵家姐妹是打小的玩伴,怎么会为了你去训斥赵诺灵呢?”
提起这个人,许文欣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火,她回答道:“他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一肚子坏水,我哪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许文珍用余光上下打量着妹妹,用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我都忘了我家小妹女大十八变,如今是娇艳欲滴的鲜花了,遭人惦记也正常。”
“大姐,你……我不和你说了。”许文欣红着脸别过头去。
许文珍表面笑着,内心忍不住担忧起来。单菲从小心事就重,她若能有文欣一半心思单纯就好了。如今对她有着养育之恩的表姨,一转眼成了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这样的转变,真不知道单菲能否承受得住。她那样脆弱,那样敏感,如今就像蜗牛一样将自己蜷缩在坚硬的外壳里,一个人静静地舔着自己的伤口。许文珍真的好担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