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腹黑王爷他装病碰瓷我

我穿成了要给病痨王爷陪葬的冲喜新娘。

红盖头一掀,撞见这位传说中快断气的王爷,正翘着二郎腿啃烧鸡。

“看什么看?”他嘬着油亮的手指,凤眼慵懒,“莫非想分根鸡爪?”



1

红盖头罩顶,呛人的合欢香熏得我想吐。

鼓乐吹得跟催魂曲似的,周围隐约的低泣像提前在给我开追悼会。

这穿越开局也太地狱了!嫁了个据说咳口血都能染红半条街的短命王爷,还是个明晃晃的殉葬品!


2

“吱呀——”

雕花木门被推开,一股药味儿混着……烤鸡的浓香?!盖头缝隙里,我看见了一双云纹金线靴,稳稳当当踩在地上,没坐传说中的轮椅!那手骨节分明,拈着只油光水滑的大鸡腿,啃得那叫一个香。

头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点含糊的肉香:“啧,府上现在办事效率这么差了?新人送进来半天,还等着本王亲自动手扒盖头?”


3

盖头猛地被挑飞!我脖子都忘了扭,眼珠差点脱眶而出。

罗汉榻上歪着个绯红锦袍的男人。

墨发泼墨似的散着,衬得脸白得晃眼,偏偏嘴唇被油润得晶亮。

他舔了舔指上的油渍,凤眼斜睨我,戏谑浓得化不开:“哟,新娘子还挺识货,盯着烧鸡看?啧,想吃的话……”

4

“不敢!王爷慢用!”我从牙缝里挤出话,脑子像被雷劈过的麦子地——糊了。

他翘在榻沿的腿晃悠着,健康有劲!说好的三步呕血五步倒呢?诈尸啊?!求生欲瞬间爆发,我果断抓起盖头往头上一罩,“时辰不早,妾身告退!王爷您吃好睡好!”闷头就往门口冲!活着才有DPS!


5

手腕猛地一紧,冰凉的像是玉箍。

隔着薄薄一层红绸,我能感受到他滚烫的视线。

“跑?”他嗤笑一声,手上力道收束,“花轿都从本王王府的门抬进来了,还想去哪死?真当陪葬是过家家呢?好歹有点诚意,本王毒都没喝完。

”力道陡然加大,我被他硬拽着手腕强行按在榻沿坐下,红盖头歪了半边。


6

我僵着不敢动。

他倒又拿起鸡腿啃上了,腮帮子鼓鼓囊囊,活像只贪嘴的松鼠。

油滴滴答答落在那价值不菲的缎子上,他都懒得理。

这哪里是病秧子?简直是个被关久了饿急眼的饕餮!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那个……王爷,您……不忌口?”


7

“忌啊!”他终于放下那根惨白的腿骨,抽了张雪白的丝帕,仔仔细细一根根擦起手指。

凤眼微抬,漫不经心地瞥向我,里面一丝恶劣的笑意闪过:“这不,忌御医开的方子,忌厨子熬的药渣子嘛!没说不忌烧鸡啊!”他擦完手,一扬手,那油腻腻的帕子精准地投入角落的铜盆里,“嗞”一声冒起白烟。


8

我彻底服了!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十座小金人!外面嚎丧那群人知道棺材里躺着的这位爷正在卧室里大快朵颐吗?戏演全套,我果断捂胸口,嗓子眼挤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啊……妾身、妾身头疼……许是悲痛过度……”


9

“咳……咳咳咳……”他闷咳起来,肩膀小幅度耸动。

我心头一喜,来了来了,经典咳血环节!结果下一秒,他猛地扭过头,噗嗤一声闷笑喷了出来。

再转回来时,白皙的脸上憋笑憋出红晕,凤眼里水光潋滟全是笑意,哪有半分病人的孱弱?他抹了下笑出来的眼角:“悲痛?”尾音拖长,又带着那种欠扁的慵懒,“哦,理解,毕竟烧鸡就一只,被你夫君我啃干净了,想啃点骨头不?”


10

新婚夜变成了我看某饿死鬼投胎的王爷表演“我还能再吃三碗”!他终于打着饱嗝停下,眼神意犹未尽地扫过那堆小山似的鸡骨头。

夜深得厉害。

他随意甩了甩擦干净的手:“折腾一天了,本王累了。

偏殿给你备了水,自己洗干净点,别熏着爷睡觉。”那语气,十足像打发一个味道不好的劣等香包。


11

偏殿里,温热的水汽蒸腾。

我把自己沉进木桶里,热水包裹着骨头,终于找回了点穿越者的尊严。

脑子终于开机:这王爷铁定在装病!为了啥?躲政敌?保命?躺赢躺到想用装死?不过……“他娘的烧鸡真就那么香?”想起他啃鸡腿那德行,我居然可耻地咽了口口水。


12

就在我昏昏欲睡时,一阵急促、几乎失控的拍门声像惊雷般炸响!笃笃笃!又重又乱,拍得门板簌簌发抖!“谁啊!索命鬼啊?”我没好气地吼。


13

“是……是我……”微弱又沙哑,抖得不成样子。

我一惊,这声音?勉强辨认出——是白天那位烧鸡王子?!拉开门闩,一股浓重的药味直冲鼻腔!门口的他蜷缩在冰凉的地上,惨白得像刷了层劣质墙灰。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紧捂着小腹,指关节泛着死寂的青色,剧烈地抽着冷气,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14

“汤……晚、晚膳……”他牙齿磕碰着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巨大的痛苦,“下……有毒……”那双狭长美丽的凤眼瞳孔涣散、失焦,只余下纯粹的、动物般濒死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他朝我伸出的手,指尖颤抖如风中落叶,无力垂落在地面。


15

看着地上这只有进气没出气的“烧鸡王爷”,我心跳如擂鼓。

毒?下毒?!陪葬品开局果然名不虚传!“行!这病号老娘接了!”我一脚踹上房门落好闩,俯身抓住他冰凉的手腕。

指尖搭上寸口,脉象沉迟艰涩,如沙石阻道,绝对是中了寒毒!我深吸一口气,吼声带着穿透力:“柳绿!把我陪嫁那个红木匣子砸开!快!!”


16

一匣粗细不一的银针摊开在灯下。

我扯开他那身碍事绸缎外袍,冷光一闪,长针果断对着他腕内和腹下几个大穴就扎了下去!边扎边骂:“挺会装啊王爷?白天啃烧鸡不是挺能耐?!毒送嘴边还美滋滋往下咽?嘴巴不要捐给有需要的人!”银针捻动刺激穴位。

他闷哼一声,身体抽搐更剧烈。

我手下毫不留情:“喊啥?疼就对了!扎不死你!”


17

最后一根针落在他气海穴上。

他的痛苦闷哼渐渐转为低沉呻吟,又过了半柱香功夫,浑身筛糠般的痉挛奇迹般地平息了!冷汗依旧沿着鬓角滑落,但那张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人的气色。

他睁开眼,水光蒙眬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声音如气音:“你……”眼神极其复杂。


18

我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随手抓过汗巾擦自己额头的汗,累得只想白眼:“看什么看?专业收治你这种脑子进水的戏精,收费贼贵!精神损失费、医疗费、加班费、夜诊惊吓费……还有那只烧鸡的钱!少一分我天天给你扎针当针灸烤串!”我的手指快戳到他脸上去了,凶得像只炸毛的猫。


19

他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神。

他试着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动作迟缓但成功。

目光扫过他精瘦白皙的胸膛上闪着寒光的银针,再落到我因用力而泛红的脸颊上。

那个招牌式的慵懒欠揍表情重新回笼,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明显没有讽刺意味的弧度。

“烧鸡……”他低低开口,声音干涩但不再是死气,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府里……还有几只上好的乌骨老母鸡……养在后厨……赔你?”烛光将他半边脸映得柔和许多。


20

“……”我愣在原地。

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刚才还半死不活,这就开始讨论起食材升级?看着他胸膛上挺括的肌肉轮廓……鬼使神差地,我的视线往下一溜,定格在被薄薄锦被遮住的下半身。

刚才扎针太专注没留意,这腿……看上去既匀称又有力,稳稳支撑着上半身,哪里像废了多年的样子?我眼神儿一点点亮了起来,像看见一仓库的金山银山:“呃,王爷?您这躺赢装废物的职业生涯,考虑接个广告植入不?”



21

“所以王爷,”我盘腿坐在华贵的波斯地毯上,锃亮的医用小剪刀在指间转得飞起,眼神跟X光似的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个透,“您的下肢……嗯?”下巴直接指向他那条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却莫名显得很有“存在感”的长腿。

笑话!刚才他挪动那劲头,可不像摆设!

22

空气瞬间绷紧。

烛火都像被冻住了,在他狭长的凤眸里凝成两簇寒冰。

刚才那些烧鸡带来的轻松旖旎一扫而空,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肌肉在放松的姿态下无声地绷紧,指关节捏着软枕边缘,捏得发白。

那眼神——是兽类被捅到最致命弱点时的凶狠戒备。


23

“呵。

”低低的、裹挟着冷气的笑声从他胸腔里滚出来,打破了死寂。

我眼前一花,手腕一紧!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蛮横又精准的力道掼在冰冷的拔步床上!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碾下来。

他用身体压制着我,冰凉的指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钳住我脆弱的喉骨。

黑暗中,他的眼睛离我极近,那里面一丝暖意都没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和毫不掩饰的警告。

“本王的王妃,”他贴在我耳廓上的气息也是冷的,“好奇心,”那指腹在我颈动脉处危险地摩挲了一下,“会死人。”


24

胸口被他结实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喉咙要害处的冰冷触感更刺激得我头皮发麻。

妈的!真当姑奶奶是吓大的?!我眼中凶光暴涨,腿猛地一屈,膝盖骨狠辣无比地朝着他那传说中“坏掉”的下盘要害顶上去!老娘管你瘸不瘸!先让你尝尝断子绝孙脚的滋味再说!


25

“嘶!”

他反应快得不像人!我的膝盖顶了个空,只蹭过柔软的锦被。

他像早有预料般精准偏开,可身体因为发力的瞬间牵动,那些深埋他腹胸的银针尾端猛地震颤起来!针根处肉眼可见地沁出一点鲜红,迅速在白绸里衣上晕开小朵凄艳的血花。

他痛得闷哼一声,钳制我的手脱力松开,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26

机会!我像滑溜的泥鳅,抓住他疼得松懈的零点几秒,双手猛地反推他!腰身用力一扭,翻身就要逃离这座活死人冰山!自由近在眼前!


27

一条腿!

一条笔直、有力、爆发力惊人的腿!如同铁铸的囚笼栏杆,猛地横拦在我腰腹前方!我的鼻子甚至能感受到那布裤下灼热的肌肉轮廓!那腿硬生生挡住了我滚落床沿的去路!他半撑着上身,一只手还捂着不断渗血的针孔处,脸色因剧痛有些扭曲,可看我的眼神却带了点戏谑的惊讶和……一丝欣赏?


28

“咳……”他咳了一声,唇色发白,可那混蛋嘴角居然微微勾了起来,语气重新带上一贯的懒散,只是气有点弱,“王妃好身手……”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那只横亘在我腰间、稳稳当当的“残疾”之腿,“尤其这招撩阴腿……咳……哪个师娘教的?挺凶啊。

”他的手指还轻轻在渗血的针孔位置点了点,提醒着我刚才干了啥“好事”。


29

“……”我躺平了,盯着头顶繁复的雕花承尘,累得直喘粗气。

拼武力,貌似差距有点大?但咱智商高!“行,”我认命地放弃挣扎,偏头看着他渗血的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算你厉害,腿精。

”认输认一半也是输?不存在的!“不过王爷,我强烈建议您现在!立刻!马上!滚开去处理下您那哗啦啦漏血的针眼儿!再压我一分钟,”我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信不信我当场表演一个七窍流血配合你?!”


30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终于无声地笑了出来,不是那种带着冷意的嗤笑,是真的在忍痛低笑,胸腔微微震动。

那只拦路的腿收了回去。

他撑着手臂慢慢挪开身体,动作间牵扯到伤处,眉峰始终微蹙着。

身体重获自由,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刺溜一下滑下床,光脚跳下地,警惕地退到安全距离外——那桶已经半凉了的洗澡水边!


31

“自己处理!”我抱着胳膊,眼神警惕得像看定时炸弹,下巴指着地上那个大开着的针匣,“还是说要本王帮你?”语气不善得很。


32

他看着那摊开的、亮闪闪的凶器,又抬眼看了看浑身炸毛、随时准备撒丫子就跑的我,扯了一下嘴角。

他慢条斯理地、小心翼翼地把紧贴着伤处的那根导致他“血崩”的银针拔了出来。

动作干脆利落,眉头都没多皱一下。

然后拿起我丢在床边的干净汗巾——原本给我擦汗用的,按在针孔出血的位置。


33

“有劳王妃费心。”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激痛过后的一点点沙哑,人已经靠在床头,依旧是那副懒骨头没正形儿的样,“烧鸡之约,本王记下了。”他闭上眼睛,像是在积蓄力气。

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来是暂时休战了?我蹑手蹑脚,打算悄悄溜去旁边榻上凑合。


34

“对了,”那慵懒的声音在静夜里再次响起,吓得我脚下一滑。

他眼都没睁,像在说梦话,却字字清晰,“明儿个,让管家把府库西边第三间钥匙送来给王妃。”他顿了顿,似乎在琢磨,“里面……有几匣子上回南边进贡的宝石玩意儿,不怎么值钱,拿着玩去。”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打发的是几个铜板。


35

宝石?玩去?我脚底板差点在地毯上生根发芽!血拼的本能在灵魂深处疯狂尖叫!可理智的小人死死揪住我的衣角!这特么是糖衣炮弹!是封口费!拿了这钱,是不是就得和这条影帝腿精绑死?!我内心两个小人在疯狂撕扯!一个叫嚣“买买买!”,一个怒吼“小命要紧!”腿精他老人家倒好,眼睛一闭,呼吸均匀,仿佛睡过去了。

独留我在床边天人交战!救命!


36

隔天日上三竿。

我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被柳绿薅起来梳妆。

镜子里的自己活像被吸干了阳气。

昨夜守着“金山银山”却不敢睡死,生怕某戏精半夜再来个毒发或者干脆灭口!真·度秒如年!


37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过去用早膳。”管家福伯那张老橘皮脸上笑出了十八个褶子,恭敬得就差打躬作揖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鸿门宴?磨蹭到前厅时,看见的景象更让我脚软:一张超级大圆桌,上面摆得满满当当!各色小笼包、蒸饺、酥饼、甜粥……琳琅满目!那位大爷懒洋洋歪在主位的太师椅里,一手支着额角,慢悠悠喝着茶。

见我进来,眼皮慵懒地一撩。


38

“坐。”他朝旁边的位置随意努了努下巴,“尝尝厨房新来的淮扬师傅手艺。”那语气,活像给新养的小猫赏根小鱼干。


39

我眼观鼻鼻观心,像个鹌鹑一样挨着椅子边缘坐下,正襟危坐,筷子都不敢伸。

他倒是胃口不错,夹了个玲珑剔透的虾饺,慢条斯理地蘸了醋。

正想放嘴里,“啪嗒”一声轻响,他手肘“一不小心”撞翻了自己面前那杯清茶,温热的茶水瞬间泼了他自己半身!水珠沿着他华贵锦袍的衣襟滴滴答答落下。

旁边的丫鬟们惊呼着赶紧上前擦拭。


40

“啧!”他剑眉微蹙,放下筷子,任由丫鬟处理他湿掉的衣袍,身体惬意地往椅背深处靠了靠,像是根本没把这点“意外”放心上,更没有丝毫想站起来的意图!眼神却像不经意地、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探究,慢悠悠地滑过我紧握筷子的手指,最后精准地钉在我脸上。

“无妨,”他声音温和,那笑容却像狐狸尾巴扫过人心尖,“本王习惯了。”



41

太医令方崇山那张枯树皮老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老眼如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我脸上,嗓音磨砂般粗粝:“王妃此言何意?!此乃关乎天家血脉、大雍朝堂的大事!岂容你儿戏栽赃!”满屋侍卫的手全都按在了刀柄上,杀意凝成实质,冰冷地锁定了我咽喉。

空气重得像压城黑云。


42

我?我乐了!双手一摊,无辜得很:“方太医,您老是不是年岁大了,眼神不太好使?”手指精准地指向药箱侧袋上那几根无比醒目的、卷曲的、棕黄色短毛,“您自己瞧瞧,那是什么?王爷精贵的腿毛?怎么粘您箱子上了?难道……”我故意拖长调子,瞥了一眼床上那位“冰封深谷”的戏精本精,“是您打包假腿的时候不小心蹭掉的?”


43

“你!”方崇山脸色瞬间惨白,惊怒交加,下意识地就想用袖子去拂掉那铁证!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嗖!”一道细微得几乎被忽略的破空声响起!方崇山捂着右腕发出一声压抑短促的痛呼!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地穿透他宽大的袖袍,死死钉在了药箱上,针尾震颤未停!而针旁边,正是那几根羞答答的假腿毛!


44

满屋哗然!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焦在那根颤巍巍的银针和无比碍眼的腿毛上!连那些拔刀侍卫都懵了,按刀的手僵住,杀气瞬间凝滞,变成了惊疑不定的茫然。

方崇山捂着手腕,浑身筛糠般抖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眼珠惊恐地转动。

针尾微颤,衬着那几根毛毛,仿佛无声的嘲笑。


45

原本虚软得只剩一口气的萧绝,慢悠悠地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那动作,流畅得行云流水,腰背挺直如松,哪有一丝一毫“无知无觉”的瘫痪迹象?他抬手,非常敷衍地整理了一下微微松垮的寝衣领口,露出喉结下方一小片结实紧致的皮肤。

抬眼,那双潋滟的凤眸里哪里还有半分脆弱?只余下深潭般的冰冷和一丝……玩味?


46

“啧。”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短促的、充满嫌弃意味的音节,长臂随意一伸,竟轻松无比地将自己那只传说中“冰封深谷”的“残腿”搭到了床沿外!腿在空中随意地晃了晃,有力、修长,包裹在素色裤管下的肌肉线条隐约起伏。

“方卿啊……”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珠子滚过所有人的心,“本王这腿呢,”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是有点旧伤,天寒了确实酸软乏力……”


47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锋,直刺面无人色的方崇山:“可谁借你的狗胆?”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用这等下三滥的皮毛玩意儿,污蔑本王的王妃?”他那只搭在床沿的“废”脚,随着话音落地,鞋尖“啪”的一声,竟精准无比地踢飞了太医手边装着银针的托盘!针筒药瓶叮铃哐啷砸了一地,尖锐的声响撕碎了最后一丝寂静!


48

“来人!”萧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势,方才懒散的影子荡然无存,只余下久居上位的森然威严,“给本王拿下这胆大包天、构陷王妃、亵渎皇室之贼!”


49

“遵命!”侍卫们如梦初醒!方才拔刀对准我的锋利长刀,“唰”地调转方向!闪着寒光的刀尖瞬间围住了瘫软在地抖如糠筛的方崇山!两名体格魁梧的侍卫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方崇山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声,徒劳地挣扎着,被拖行的身影狼狈又凄惨。


50

嘈杂混乱瞬间消失。

厚重的门扉无声合拢,隔绝了方崇山的呜咽。

寝殿里只留下我和床上那位瞬间从“重症瘫痪”切换到“精神抖擞”模式的影帝王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来自方太医的手腕?)、摔碎的药粉气味……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绷余韵。

刚才满身杀气的侍卫们对这一幕“秒换人设”竟然毫无异样?!全都训练有素地该干嘛干嘛去了!我的天爷!这王府里到底有没有一个活人是正经人?!


51

“爱妃……”萧绝倚着床头,一手闲适地支着下颌,慵懒的腔调又回来了,还特意拉长了尾音,带着某种戏谑的磁性,“方才,受惊了?”那凤眼斜睨着我,眼底分明是还没看够戏的兴趣。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我之前射中方太医手腕救了他……哦不,是帮他钉死证据的那根小针,指尖翻转,银光闪烁。


52

受惊?我是震惊于您的变脸神功好吗?!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咆哮奔腾的神兽群,目光扫过他右手把玩的我那根宝贝针,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朝他摊开手掌:“王爷,看戏收费,凶器归还。”我的针,金贵着呢!


53

他眉梢微扬,似乎有点讶异于我的直接。

视线在我摊开的、白皙却微微带着薄茧(练针练的)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瞬,唇角那抹懒洋洋的弧度加深了些。

倒是没有为难,指尖一松,那根细小的银针轻巧地落回我掌心,带着他指尖一点微凉的温度。

“身手…不错。”他看着我把针小心收回袖袋暗囊里,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


54

“承蒙夸奖,不如赔钱实在。”我收好针,立刻变脸成债主,“精神损失费、惊吓费、演员配合费、场务灯光费(指刚才那些拔刀侍卫营造气氛)、凶器租借费……还有!”我加重语气,眼刀精准刮过他那只在床沿自由摇摆的“残腿”,“那假腿的保密费、清洗费(粘了毛恶心死了)!王爷,现金还是银票?支持宝石抵押!”我噼里啪啦报完账,双手叉腰,一副不给钱就别想走的架势。


55

空气安静了几秒。

萧绝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被我这股“天大地大,欠债还钱最大”的土匪气势给镇住了。

但随即,一阵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滚了出来,不是平日的慵懒嗤笑,而是真正被戳中笑点的那种震动,连带着肩膀都轻微地抖起来。

他边笑边摇头,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突然从包袱里翻出算盘当武器的稀世珍宝:“……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的。”


56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用指尖拭去眼角一点笑出来的湿润,清了清嗓子:“烧鸡,管够。”一句话,堵住我准备再接再厉索要精神抚慰金的嘴。


57

“还有,”他话锋忽然一转,慵懒退去几分,凤眸中锐利重现,但这次并未刺向我,而是带着某种审视和…不易察觉的郑重。

“帮本王个忙。”他从枕下摸出三把黄铜钥匙。

“府库第四间、账房暗格、书房顶梁密匣……里面的东西,”他抬眼,迎上我疑问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道,“替本王归置清楚,烂账旧鬼,一、个、不、留。”钥匙被他随意抛向我。


58

金子?!账本?!我的心跳瞬间飙上一百八!巨大的惊喜砸得我有点头晕!管账!这可是掌握王府经济命脉的活儿!暴富的曙光近在眼前!我眼睛亮得能当探照灯用,手忙脚乱接住那串沉甸甸的钥匙串:“王爷您放心!保证明算细账,连只苍蝇进了库房都给您折成银子记清楚!”赚钱的事,我能不靠谱?!


59

“很好。”萧绝满意地点点头,身体放松地滑躺回锦被里,重新恢复了那副虚弱无骨的模样,还极其自然地捞过一个软枕抱在怀中,声音也重新裹上了一层有气无力,“那……王妃辛苦了。

本王体弱,还需静养……咳……那库房钥匙,也劳烦你去趟宫里……咳咳……跟内务府大总管说一声……就说……咳咳咳……本王府上清点旧物……咳咳……怕惊扰了母后凤驾……”


60

我揣着热乎乎的钥匙正准备冲出新房奔向“金山银海”,脚步硬生生刹停在门槛!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床上重新进入“病入膏肓”状态的影帝。

进宫?见内务府总管?给皇帝打预防针?!我手指抖着指向他:“萧绝!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一个刚过门的陪葬品冲喜新娘扛着脑袋去跟皇帝老子扯皮说‘王爷是装病老子在查账’吧?!”他抱着枕头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无辜又狡黠的眼睛看着我,眨了眨,然后气若游丝地:“……爱妃智勇双全……咳……本王性命…托付…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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