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奥德赛 第十一章:二律背反 (六)

大型玻璃舱、机械手臂、各种仪器、操作平台……一切都和我想象的没差,看过了这么多类似的设施,这些大同小异的内容早就勾不起我的好奇心了,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地方如今依然保持着电力的供应,其实之前隧道里的灯光已经预示了这点,或许是因为这里的设施保存得相对完整的缘故,但这并不能解释它为什么能在这个人人都用火把的小岛上“独树一帜”——有一种“失落的文明”依然运转着。



在好像休息室的地方稍作休整之后,诺娃、薇薇安还有我就急忙展开了搜查工作,依照已掌握的信息,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资料上所提及的“一号试验区”,我们当然不会指望能找到所谓的“稳定实验体”,但哪怕是任何一点有关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我们手中的王牌,我们需要这样的王牌,这是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否则我们接下来做的一切只是自投罗网、以卵击石,而作为诱饵的“夜叉”他们则只能白白牺牲,这是一场豪赌,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相信手中仅有的这张地图能到我们找到这样一张足够分量的底牌。事实上我们差点都以为自己找到了这张王牌,但结果显示那应该不过只是某个工作人员的日记而已,于是有了之前那些只言片语的文字,诚然其中提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说那扇吓人一跳的智能铁门所提到的“莎拉”。

时间不会再给我们机会,除了更多的疑问我们一无所获,冥冥之中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是必然的,因为一切都已经被“打扫”地很干净了。

我们沉默着迈开脚步,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地好像挣扎着,我好想听到了秒针拨动的声音,但那一定是错觉,也许是脚步声或心跳声吧。又行了数十步,灯光终于完全暗了下来,我们重新点燃了火把,似乎完成了未来之旅又回到了过去。在火光中,左前方出现了另一个出口,就如同地图上描绘的一样,这里除了通向女王的宫殿以外,还有其他可以到达的地方。继续向前,在路过那个未知的黑暗入口时,我们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一侧,那是一种对我们而言相同的诱惑力,一种更加轻松的选择,不过好在谁都没有犹豫驻足,我们对于命运达成了某种默契。

尽头处,另一扇铁门已经恭候多时,不过它并没有像它的同僚一样用生硬的语言热情欢迎我们,或者说是欢迎“莎拉博士”。当然很快我们就意识到它如此冷漠的原因,他的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凸出,就如同那些熄灭的吊灯一样,补给线已经被切断,失去了文明给养的它早就已经枯萎了,如今虽然像一块皱巴巴的膏药却异常牢固的粘在了墙上。

就当我还在想着如何“智取”铁门的时候,薇薇安一步上前,抽刀、挥砍一气呵成,伴随着火花的迸溅,尖锐的摩擦声钻入耳蜗,再一瞧,铁门上多出一条骇人的伤痕,很难想象这把削铁如泥的刀之前居然被我砍断过。与此同时回忆起薇薇安所说过的“封魂入刀”的故事,仿佛心头有一阵疼痛传来。

尽管薇薇安的刀锋利无比,但无奈眼前的铁门实在很厚,若是不从关键处下手,不知要砍到猴年马月。于是我示意薇薇安退后,将背后的枪那在手中,准备向猜想的门锁咬合处开火。正当我拉动枪栓准备送子弹出膛时,门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将我喝住了。

“天呐,快……快停手!”声音急促而紧张,是一个熟悉而又具有穿透力的嗓音。

“海伦?”我说道。

“亨利?!天哪,我没想到你会从这里……”海伦说道。

“不止我一个,我有薇薇安和……”我说道。

“还有诺娃,对吧。我就知道她是可靠的,太好了……”海伦说道,“不过你们得安静点,我想办法让你们进来。”

对话结束,沉默中我们仔细听着另一侧传来的各种细碎的声音,就好像虔诚的信徒在接受洗礼一样。然后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铁门缓缓地开始移动,不过好景不长刚过半就又罢工了,好在留下的空间足够一人通过。

“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诺娃问道。

“没什么,我想在我之前早就有人打开过这道门,而且将这门藏得很好。”海伦说着指了指堆在门口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重新给它通了一下电而已。”

“没错,我想是有这么个人,而且看得出他为此费了不少功夫”薇薇安摸着门上的凹陷处说道。

我没有和她们搭话,因为我一进门就被不远处的景象给怔住了,一个装满液体的玻璃舱中浸泡着一个人,他就像一个婴儿赤裸着漂浮在羊水里一样,“杰克!”我不禁叫了出来。

“那只是一个复制出来的躯壳而已,没有意识。”海伦说道,看起来好像很平静,有好像有些无奈。

可我已经无法平静了,“你来这就是为了这个?!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边说边把海伦拉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可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了,你们必须赶快离开,我已经安排好了船只。”海伦竟一把甩掉了我的手,眼神显得比我还要坚定。

“走?你是要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在正面掩护我们的同伴白白牺牲,然后厚颜无耻地带着病毒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

海伦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渐渐失去了坚韧的光芒,然后低下了头。我望着眼前的海伦,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厌恶甚至是憎恨,这令我自己也有些惊讶,于是我只好转过身选择不去面对。

“亨利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薇薇安说道,她依然还是那么冷静,“我在想如果真的有像我们这样的病毒携带者外逃的话会怎样?”

我和诺娃看着薇薇安,都是一头雾水,“那当然是病毒会扩散到整个国家啊。”

“不,我的意思是应该会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这种情况发生,类似‘保险’之类的,哪怕是最坏最坏的情况,至少也应该能够做到不留后患吧。”薇薇安说道。

她的话无疑点醒了我,“对,他们一定有准备那种东西,而且它很有可能还在运行着,只要能够找到并触发的话……”我话音刚落,我们三人便一齐将目光投降海伦,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沉默不语,而我简直连一分钟都不想在待下去了,“可我们那还有时间去找……带路吧诺娃,别让女王再就等了。”

听我这么说,诺娃起初很惊讶,不过很快她用苦笑的方式表明自己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这样吧。”说着便走在了前面。

就这样我们打开实验室的大门,一股股寒风吹到我们脸上,就像是生怕我们将内心的恐惧和绝望遗忘了一样不断的提醒着我们,使我们差一点就错过了背后传来的一句“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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