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读书”时光
文/黄克章
我八九岁才到学校读书,那时学校开展红色教育,响应国家“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的号召,我们时常唱着《东方红》《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等红色歌曲到生产队支农,割麦子,拾麦穗,拾稻穗,掰玉米,拔黄豆。劳动间隙,干部群众、师生集中起来,听高年级同学朗诵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等文章。
记得上小学时有两年没有发过书,更没有发作业本,上课时老师在黑板上写:“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我爱北京天安门”……我们在下面“空写”,然后到校园操场上,一人圈一块地,用木棍当笔,在地上巩固练习,写完抹平再写再画。晴天还好,雨雪天就没有了机会练习,我们多么希望有一本作业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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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每逢过年,母亲会向别人要些旧报纸裱糊墙面。夜晚,昏暗的油灯下,在那裱墙报纸上,父母教我们姊妹认识了很多字,学习了《毛主席语录》。我也东拼西凑地读完了小说《草原烽火》。三叔看到我们如此爱书,就从部队给我们带回一些连环画,有《狼牙山五壮士》《董存瑞》《江姐》《洪湖赤卫队》《黄继光》《雷锋》等,看这些连环画成了我们姊妹和一村孩子们的乐事。放学回家后,我们村几十个孩子挤在一起,头挨头看连环画,有时月光下也有我们看书的身影。一本书你抢我夺,你读我读他读,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读成了烂纸卷。
小叔把他用过的已残缺不全的《新华字典》和《成语词典》送给了我。我记得当时小叔说:“你妈是生产队会计,你知道‘会计’是怎么写的吗?”我绞尽脑汁也没有写出来。小叔告诉我:“‘开会’的‘会’,也就是‘会计’的‘会’,‘会’是一个多音字。”母亲是会计,我却不会写“会计”两个字,多大的耻辱啊!我必须刻苦学习,于是一有时间我就学习这两本工具书。这两本工具书让我受益匪浅,知道了中国的汉字真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如果一个人把那几千个汉字的根根梢梢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一门学问!要不是这两本工具书,我真会把“出差”“成绩差”“参差不齐”“差别”中的“差”都读成一个音,不知要闹出多少笑话。读完《成语词典》,我知道了成语背后有那么多的故事,一本《成语词典》几乎也是一本“百科全书”。现在想来,有点庆幸,庆幸我上学没书读的时候,自己认认真真学习了那两本工具书,打下了坚实的文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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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五年级才真正有了教材,语文、数学教材既是我的作业本,又是我的草稿本,空白处被我写得密密麻麻,没有一点空隙,最后又被我画成大格子变成大字本。我凭着《粉碎“四人帮”咱班变了样》的优秀习作,有幸被选送到镇上重点初中读书。二爹把他当兵时购买的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一个精装笔记本、一支自来水笔和一瓶墨水奖给我。那个笔记本和自来水笔成了我在同学们面前显摆的资本,偶尔拿出来,同学们这个看看,那个摸摸,像见了珍宝一样,我也一直舍不得用,至今珍藏。
八十年代以后,学校由黑暗低矮土瓦房变成窗明几净的砖瓦房,有的盖起了楼房,有了标准化课桌凳,泥巴操场变成了水泥地,商店作业本堆成山,学校图书馆里各种各样的书琳琅满目,在学校图书馆里就可以借阅到自己喜爱的书。记得读高中时,在图书馆里找到了我在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听到的评书《洪秀全》,借到书后,我被书中故事所吸引,哪管老师在课堂上的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偷偷在课桌下聚精会神看,有时藏被窝里打手电筒看,真是废寝忘食。后来,怕影响学习,就没有敢涉猎其他书籍,就是《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这些名著也是在假日里走马观花看一下,常常为有书却没时间读而感到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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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之后,有了自己的专用书柜,第一次购买了小时候想读却没有高中时囫囵吞枣偷偷读的四大名著。回家后,把书放在床上,激动得一夜难以入眠,找些旧报纸给这些书包上书皮,生怕有一点褶皱,那些书伴我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更让我难以忘怀是当我有了自己的成语词典和精装笔记本后,硬是手抄了一本成语词典,既学习了成语又练习了钢笔字。后来为了工作需要又相继购买了很多书籍,如今书柜里满是所爱,书桌上书籍堆积如山,笔记本、绘画纸、书法纸也都样样齐全。闲暇之际读读书,练练字,写写文章,多篇文章先后在《中国教师报》《湖北教育》《十堰日报》《郧阳报》上发表。我写的《幸福是奋斗出来的》荣获《十堰日报》家书家训征文一等奖,《共产党是最好的“风水”》荣获郧阳作协“百年奋进百年荣光”建党百年征文优秀奖。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也改变了我的命运。在现在这个好时代里,我经常能读书看报,感觉生活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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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十堰市郧阳区南化塘镇中心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