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女儿来跟我说关于工作的选择,有些纠结。我发现自己其实是不清晰的,头脑提醒,要让她自己完成选择,得尊重她。内心有个莫名其妙的偏移,倾斜,那种不由自主的倾斜,就像我站在了斜坡上。几次看见内心有莫名的情绪冒出来,莫名的偏向冒出来。
我可以跟女儿表达的是我曾经面对这样的事儿,自己内心有多累,多无助,多么有偏向。然后内心依然在挣扎的节奏里。
快零点了,我依然没有睡意。我有些焦虑,有冲到女儿房间,去说服她的冲动。我的身体感受着热水袋的温热,没动。每个呼吸都扯着两耳之间浑沌厚重的能量。胸口有点堵,喉咙有点卡。
我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冲动,深呼吸,让冲动冒出来。继续深呼吸,忽然脑后有个声音炸响,回荡:你必须这样!我一个激灵,有些惊恐的感受冒出来,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的肩部屏住了。继续关注呼吸。嗯,认出来了,又是个自动化反应。很熟悉 ,妈妈的味道。妈妈曾经无数次对待我的行为模式。我抗拒了一辈子,今天看见这个模式在自己内心如此扎根,如同一个木马,在后台操纵着我。
远处车辆来来往往,楼下野猫哇呜哇呜的叫唤,床前大猫定睛看着我,那么认真。
此刻,我的呼吸深沉缓慢,眼皮有点耷拉,有点沉。内心有个声音在上来:是的,我曾经是那样对待女儿的。事实上,我没能给女儿自由。我的不自由卷着她了。女儿,辛苦了。今天,妈妈看见。谢谢你。我爱你。我也爱这个日益看见真实自己的我。就像我不满意我妈一样,我对自己过去那样不自由不满,否定,自卑,甚至有些羞耻。事实上,过去是咋样和这些感觉可以毫无关系。我只是那样。写到这,我的肩膀松了。我对妈妈的评判也在散开。
我看见 ,人生的戏码 ,出入之间,变得自由了。我对自己长出些信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