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仿佛只有大年三十这一天才是真正的过年;过年就是过除夕。
每年的大年三十,奶奶坐在灶膛边“呼啦、呼啦”地拉着风箱,把火烧的旺旺的。爸爸忙着下盐、下佐料、看火候。大铁锅里热气腾腾,空气中弥漫着肉香。一年没尝到肉味的我们,围着锅台转呀转,爸爸嫌我们碍手碍脚,狠狠的瞪我们两眼,我们识趣的赶紧走开。过不多久,又溜回来远远的瞄上一眼。终于盼到肉煮好了,我们迫不及待的填到嘴里。虽然是清水煮肉,但我们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了,直到现在,这肉香还让我念念不忘。
夜幕降临,村子里逐渐响起了鞭炮声,过年的气氛进入了高潮。人们来到自己胡同口的大街上,你拿一捆棒子秸,他拿一捆柴草,然后点燃。每个胡同口的柴草都燃烧起来,照亮了整条大街,孩子们就在火堆旁放鞭炮、放两响,偶尔也有自己制作的呲花。柴草着完了,鞭炮声也逐渐稀落下去。男孩子意犹未尽的低头寻找没响的鞭炮;女孩子则在灰烬边烤烤手脚——因为老人们说,这样烤烤,冬天手脚就不会冻了。这就是我们除夕夜的“照庭”,或者是“着、听”,究竟是“照庭”——“照亮门庭”还是“着、听”——“点着火,听鞭炮声”我也不知道。
“照庭”过后,我们就开始吃年夜饭了,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年夜饭没有七盘八碗,只有爸爸最拿手的“滋油饼。”“滋油饼”是把面团擀成长条,撒上一点盐,再把切成小丁的猪板油抹上一层,然后撒上葱花、卷起来,再擀成圆圆的大饼,把大饼放在锅里慢慢烙熟,烙的两面金黄、烙的渗出融化的猪板油。滋油饼既有油香又有肉味,因为在烙制过程中要两面翻动,所以取其“翻个”的寓意,意思是把贫穷的岁月翻过去,迎来幸福的富裕生活。
过了除夕,饱餐了清水肉和滋油饼的我们,肚子里有了油水,似乎大年初一的饺子也不那么诱人了,因此,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过年就是过除夕,除夕过了,年也就基本上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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