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记忆(1):那无法忘怀的热闹

今天是正月十四,按老家的传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玩龙灯,舞狮子,闹元宵。

玩灯闹元宵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大人们也焕发出久违的童心,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们会站在人群中间,讲述他们孩童时代看灯的精彩故事,和一些带有神话色彩的人和物。孩子们对过往的那些英雄式的人物,表示出无比的敬仰之情,和对于这个家族的宗教般的热爱。

我知道的,我二伯玩灯是一把好手,他身高体壮,一双大手比一般的人都大。在四十年代初,曾经跪在单木板凳上舞龙灯,要知道,那时候的龙灯头里面悬挂有一只铁秤砣,如果掌握不了重心,站着玩都费力,然而,他却可以跪着玩,着实让人佩服,这样的故事,在老人们的口里一直传为佳话。

还有个一直流传的故事,村里有个叫克香的,他的父亲那时候在上海码头做事,他是那时候村里的“老僵狮子”。有一年因故没有回家过年,等到正月十三上庙的时候,他在上海的家里,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颤抖,手舞足蹈,僵下来了,拿着被子就在自家房子周围舞着跳着,引来周围人的观看。

我们村子较大,有着多年的玩灯舞狮子的传统,究竟有多久,谁也说不清,一两百多年无疑是有的。从正月初六喝了灯酒,就开始每家每户收取香钱,发灯笼。从这天开始年轻人就在大头人家拿出锣和鼓敲打起来,这就是俗称的闹灯。

我从小喜欢看他们闹灯,所有的乐器围绕鼓点的节奏敲打。一个人拿着一对梆捶按照特有的节奏猛力敲打大鼓,周围的一对大锣必须跟着鼓点敲打,在锣鼓敲打的间歇,四周小型器材连敲三下,将锣鼓的余音带到下一节奏。特别是一对“铜钹”和“铜铙”在空中连敲三下,那清脆叮当的声音特别有韵味。

锣鼓敲打起来的那一刻,意味着元宵节快到了,龙灯狮子快要玩起来了。

正月十二下午开始,两个人抬着一只大鼓,满村围走着捶打,边捶打,边口里喊着:“收衣服!收衣服!”人们就赶紧将自家晾晒在门口的衣服收进去。这里有个封建迷信的说法,据说,这段时间所有的神仙和自家仙去的祖先都在村里来了,可能像参加蟠桃盛会一样吧,而所有的洗过的衣裳,据说是不洁的,会“卧印”(孝感话,弄脏的意思)这些神仙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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