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心慌

下午,一个朋友,姑且称之为夏吧,和我联系,我们聊了四十多分钟。

夏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肤白貌美,修眉俊眼,体态微丰,凹凸有致,从外表到气质,均为人称道,是那种于千万人之中一眼就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夏个性很好,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秀外慧中,即是好朋友,更是好姐姐。

事有微瑕,夏正处在更年期,时常头昏头痛,心情躁郁,以至时有精神颓唐之相。接通电话时,夏正躺在床上,不肯与我视频,言称自己夜不成寐,头昏脑涨,身体极不舒服,已赖床两日。

好姐妹如此难受,我自是十分难过,便和她聊天,极力安慰、开导。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劝她尽量与自己的身体友好相处,面对更年期,放松心情,泰然处之;行动起来,读书做事,锻炼身体,转移注意力,虽不可不以为意,也不可过分关注。聊到最后,成功劝她起来为自己做一碗荷包蛋面条,并答应晚饭后去公园走走。

事有凑巧,上午,也有一个朋友,姑且称之为尚吧,微信约我聊天。我们在笑声中愉快地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光。

尚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小巧玲珑,果决干练,平时生活、工作,乃至交友都有较好的要求,每天出门都是精精神神、衣冠楚楚,工作起来认认真真、精益求精,领导和同事都予以较高的评价。

现在,尚正在家中养病。病不算大,但是绝对影响了她的形象。二十多天以前的某个黄昏,尚出门去锻炼回家后觉得很热,且浑身是汗。于是,换上无领短袖,站在窗前吹风。谁知楼高风紧,一时的舒服快意却换来了一场小病——面神经麻痹,俗称面瘫。

获知尚得了面瘫,正在住院治疗,我赶紧调动自己宽慰人的主动性、积极性,心想:这么一个爱美的精致女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可是,视频里那个左脸木木,口角歪斜、讲话漏风的尚却"咯咯"地大笑起来:"别担心我,这是小病,医生说了,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尚笑起来的时候,左脸是不会动的,反而挤压的右脸皱缩在了一起,右眼都成了一天缝。看着眼前这张脸,我不自觉想起了一个人——女诗人余秀华,我没敢说出口。尚告诉我,医生给她制定了治疗方案,输液,吃药,针灸,贴膏药,总之,不要着急,也不用担心,一定会好的。看着她歪斜的脸上灿烂的笑容,我放心了。

尚不让我去看她,说自己挺好,天天去针灸。起初,怕她有心里负担,我会天天和她聊一会儿天;看着她开开心心的治病,生活,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后来就隔三差五的和她联系一下。今天上午有空,我们又视频聊天,尚的病情好多了,很明显,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那个烫着头发,着装精致的女人又会在我们中间优雅地微笑着了。

晚上,闺女回来,我们聊起两个"病号"的事,闺女笑着说:和别人比起来,你们一家人(我娘家)堪称"忍"字当头的典范。我急忙辩解:我们那是坚强,坚韧。

是的,如果不是大病,我们一家人基本上是不会特别在意的,感冒头痛,忍一忍就好了。即便是真的得了大病,也不会凄凄惨惨地呻吟,基本都是默默地承受。不过,这种疏忽大意也确实会造成坏的结果。比如四年前的一天早晨,我匆忙下楼去上班的时候,由于一楼台阶有点小雪,我又穿着高跟鞋,脚下一滑,脚踝崴了一下,轻度错位。虽然马上就肿痛起来,但我觉得能正常走路,认为骨头肯定没问题,贻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导致脚脖子肿了约有五个月,两三年后,走路多了还是会疼。

长期经验积累后,我的观点是人的耐受力不一样,疾病折射在人们身上的痛苦程度不一样,感受不一样,表现也就琳琳种种,各有特色。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应该是极有道理的。

当然,也有例外,形势所迫,也有不得不忍的情形。还有,每个人的经历不同,认识不同,心理承受能力不同,痛苦加身后的具体表现也不同。就像我婆婆,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身体一直康健,从不腰疼腿疼,头疼脑热也少,脚步轻盈得像年轻人。但是人终归是要老的,吃五谷杂粮总会有生病的时候。去年,婆婆因高血压,肠胃不好、膈肌痉挛,又不遵医嘱,常不舒服,心情就变得特别不好,每次看病,总是幻想一劳永逸,能回到十七、八岁时的样子。无论大家多么用心给她治疗和陪伴,都不能消除她的痛苦、烦恼和恐惧,结果是

一家人很疲倦,也无奈。究其原因,是她从小到大,不,是从小到老,一直没有经历过多大的病痛,对疾病和衰老没有正确的认识,而致自己痛苦不堪。

此处所举,均为小病,但理却大同。生而为人,无论是谁,都无法避免疾病和衰老,真正能坦然面对者能有几人?谁又能避免得了?不过是逃避,或者不得已而承受之。而且越是富贵尊容、舒适安逸,越是难以面对,所以,古代便有许多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现代也有开发益寿延年益寿之药的巨富。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病树前头万木春。生命轮回,宏而观之,亦是物质不灭。切莫,病一入,就心慌,与尚一样坦然、淡然、泰然而处之吧,或许,和平相处的结果是,你胜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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