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懒骨桎梏的表达欲
笔耕已辍许久,写一篇长文字像汲取深井里的水。逐渐觉得文章散漫着笔常是懒骨作祟,托辞形散神不散,实则形神皆破碎。
的确是在责备自己。
如何把西直门立交桥般纵横混乱交错联结的思维用线性的文字表达出来,兼顾文字美感和表达清晰,句式丰富和言语利落,像是所有技能型的活动,需要大量练习与思考。然而,为着逃避痛苦的思考,我时常将文章的混乱归咎于浓烈情绪的阻拦,又为情绪表达的磕磕绊绊找了不少借口--复杂情绪本就无法精准映射到文字里或是文字整理的理性过程本就与情绪无顾忌释放的过程相互冲突。
逃避深思
同时,过往的文章往往滞留在简单描绘故事或是抒写情绪的阶段,缺乏反思,往往以“思考无果”结尾。以“目的论”的视角来看,我为逃避进一步与自己的对话以避免可能出现的面对自己懦弱或是丑恶的痛苦,选择止步于情绪。
写作目的的改变
从少女时代,出于虚荣心而写,到高中时光为纾解苦闷的而写,再到现在为了逼迫自己思考。
少女时代,大量阅读了文字繁复的书籍,理解不理解的词汇都敢拣来用。报纸杂志处得来的微薄稿酬对当时的我而言是莫大的荣耀和鼓励,不断滋养着我的轻狂,轻狂又刺激着大量的写作,正反馈的循环让我逐渐长成所谓“文青”。
高中时的阅读偏好终于得到扭转,从充满着铺天盖地的情绪的散文转向社会评论类的杂文,眼界逐渐从小我转向社会,但由于社科知识的严重缺乏,我并没有顺从着自己的阅读内容开始撰写时事评论。那时,我也的确希望能写时评,最大的问题是无法形成自己的观点。几个不同的观点蹦入脑海,要么能够彼此反驳,要么没有实体支撑,要么是陈词滥调。
高中时主要写的就是日记,在忙碌的时光里,我用日记填满了所有的罅隙,事无巨细地记录每日的小欢喜与忧伤。有一些被掩埋得太深的情感无从表达,我只能不断地写。这段时间写作像是我的家园,它给我慰藉,给我安抚。日子像被高压压缩,写作让我倾诉并保有自我。
在台湾交换的时光里,我不断经历着新鲜事物,我没有给自己足够时间进行沉淀,没有时间去好好写一篇成型的文章。时间不断冲刷着记忆,没有写作的反刍,我忘却了太多值得记忆的细节。
我卷入轻浮的时代,陷在空洞和迷茫的漩涡里,浅阅读和低质量内容灌进大脑。浮浅的我和严肃的写作彼此抛弃。但在日复一日的放纵中,我逐渐和真实的自己相熟识起来,我需要给自己deadline和成就感,我需要给自己具体的任务,让自己进入执行任务的状态,我才能够认真生活。
首先我要找回写作这个老友,恢复严肃对话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