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书呆子”这个称谓其实不大敏感。之所以提到这个词,是被年前最后一天读完的《寻找家园》刺中了。书中有一篇提到作者回到儿时曾居住过的故地,看望当时因出嫁留在那儿几十年的大姐一家。大姐喜爱读书,姐夫一家亦是文化人,外甥更是从小跟着爷爷饱读诗书。到五六十年代各种运动登上历史舞台,大姐一家的命运自此改写。住的是泥屋草瓦,几十年浑浑噩噩过去,三口之家穷困潦倒。作者问为什么不让外甥去学门手艺,夫妻二人泣声:读呆了,啥都学不会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书呆子。放下书本十几日,心中久久不是滋味,这分明说的就是我自己。细数从小学毕业那年暑假起,捧着书本的日子已有十八九年,读书时除了上课就是看书,工作后上班摸鱼也是看书,我除了会看书,其实并无一技之长,而这里用的“会”这个字眼,指的是单纯的“能看书”,不是什么引经据典之类。从少年时期到成家立业,我仿佛就是书中的这个读呆了的人,只不过我比他幸运,生在一个好时代。
促使我写下这篇文字的起因,是我妈妈在我饭后捧起书本后的一句“书呆子”,外婆健在时,逢年过节阖家团圆,家里人少不得这样调侃我。只是,当初的不在意变成了微囧,我觉得“书呆子”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褒义词了,起码他们是真的“会”读书!如今我悠闲踏上追寻“书呆子”之路,道阻且长,希冀终有一天能无限靠近这群闪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