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三,照例要洗头发。
镜子里清楚的看见一群短碎的白头发,呼朋唤友般骄傲的挺立着。它们的肆无忌惮成功激发了我誓死保卫至高领地的斗志——有黑没白,有白没黑。
书房里,老公照例在练习书法。
我以吹响战斗号角的激情唤他一起加入战斗。一把亮闪闪的医用剪刀是我们的利器,《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单曲循环,正如我们嘹亮的战歌。我负责协助配合,老公负责冲锋。我把脑袋安静地放在老公的膝头,把信任交给战友,任他在战场上驰骋、厮杀。
一开始,战斗比较顺利,我们先收拾老弱病残、没有战斗力的敌人,捷报频传,瘦弱的一批俘虏被我关押拘禁。
可是,这毕竟是一场战斗,没有白热化的交战就不叫战斗。或许是老弱病残的全员惨败激起了年轻敌人的怒火和斗志,战场上由短兵相接,一度陷入激烈地肉搏,刚才的战绩带给老公的激情显然受挫,分明乱了阵脚和节奏,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年少的敌人,动作灵活、身手矫健,躲、闪、藏、跳 ,又互相配合,我们战斗经验虽然丰富,但是毕竟老胳膊老腿,眼花手拙,战斗力明显减弱,眼看着就无还手之力,准备偃旗息鼓。
“24年前,也是冬天,在那个炉火旁,我也是这样,把脑袋放在你的膝头,你帮我拔掉了耳后几根早生的白发”,我说。
“从那以后,你头发变黑了,几乎再没有白发”,老公说。
“是啊,24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幽幽地陷入回忆。
或许是美好的回忆让我们恢复了往日的青春活力,老公心沉气稳,眼疾手快,力挽狂澜,狠狠地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杀的这一批骄傲的小敌人一个个措手不及,蔫蔫的乖乖束手就擒。
“结束战斗”!老公以胜利者的自豪宣布。
我竟然流下了胜利者幸福的泪水。
我们一起战胜了经济的贫穷,物质的匮乏。我们一起战胜了生命的脆弱,死神的考验。
我们将继续并肩作战,一起战胜着风霜雨雪,战胜岁月无情的刀剑。
……
“到点了,快睡吧,再熬夜,又长白头发”,老公又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