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7 记梦
醒来梦里的一段景色特别清晰,试为一记。
景物在梦里应该是第二次见到,证据为路过一个亭子后,虽没看到名字但马上记起叫“月波亭”,还记得是前一天刚刚来过。醒来寻思半天,只略略记得西湖边上有这么一个亭子。
但此月波亭断然非彼月波亭的。梦中对所在方位有一个特别的印象,出发点是在老家东南小山丘的山巅平旷处。那一片我很熟悉,除了小时候的记忆,父亲的骨灰便葬在附近。
开始的一段是从山巅往北的一路下坡,抬头打开眼才发现竟异常艳丽。当时步伐很快,似乎飘在天空的是五彩祥云,变化着与匆匆掠过的山色、树影,以及几百米外的水光,一起坌入眼眶。正是惊叹于满目色彩之艳丽,才让亭子被匆匆掠过,一转头只见耸天的檐牙的背影。这时立刻想起它叫月波亭,还记起那三个如波纹般的象形字。
恍惚已趋水边,水面如镜新磨,脚下却多了一层浅浅的藤蔓。水比前一天的记忆里明显见多,很多地方已漫出河岸,浸到藤蔓间。而我似乎变成奔跑,沿不整齐浸出的水岸斜斜地跑向东南。一路上,脚下松松的,亮眼的绿油油让竟突然联想到藤蔓里会否埋伏了蜿蜒的绿蛇,步子还因此变得犹豫。
往东几百米被一层篱笆横挡住。旁边有一园屋,有两只小狗咬个不停,一农夫似乎对这一切置之不理。我向着他大声问河边的路,他默默向篱笆外指了指。稍往南找到一个缺口,望出去,果然是一条熟悉的踩实的弯弯小道。
然后,醒了。
2018-02-22 二叔
二叔昨天来看望我母亲和大姐。
大姐十几年前得脑血栓,除了吃饭等简单事项其它不能自理。那一年她还不足50岁。二叔自6年前二婶患肺癌去世,一个人住在乡下。
二叔年轻时当过生产队长,不是很健谈,却是那种常常一句话把“杠”抬死的人。前些年他在家养了一群羊,最多的时候有二十四五只。按他的话说,除了冬天每天外出放一次羊,春、夏、秋三季均需每天放两次才最符合羊的生活习性,并且一直雷打不动地坚持。去年下半年,由于响应环保号召,将羊分几次卖了。
二叔虚岁81了,身体很硬朗。中午喝酒时我劝他定时测一下血压等等,他断然否决。我提到年纪大了器官老化等,他说身体好坏关键是饮食与活动,还说现在的疾病都是来自吃喝,只要对吃的喝的多加注意,身体不会出毛病。说话间还提到自己独创了一套保健动作,让我从一同前来的三哥手机上看了一下,是一种类似全身体操的动作,有几十组分别针对头颈、腰腹等等。
二叔说希望帮他加以推广,我又记起几年前他因为村里垃圾问题亲笔手写的一封建议信。他曾交给我,要求帮他往上报到有关部门。当时我看到基本都是一些涉及城乡环卫一体化的问题与建议,委婉地对他表示上级已着手将这些问题列入了议事日程,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仔细想想,二叔的这些想法虽然朴素,却可行。见闻闭塞了一些,但这哪是他的过错,其实倒更反衬了他的难能可贵呢!
2018-02-24 在路上
2018年第一次骑自行车。
早上发现停电,车被困在车库了。以前尝试过手动摇起车库门,很是费力并且最终放弃,这次干脆没去重覆。
上班是由妻开车送到单位的,到下午下班时妻来电话,便告诉她不用再过来接,自己骑公共自行车回家。
气温正适宜。开始的一段更是怡人,旁边不停划过的车影丝毫没有打断我的顾盼。那一段弥河桥面上,更将山光水色一起涨满眼帘,思绪也被唤成时远时近。但就像常言道美好总是短暂的,没几分钟便已挤入闹市的暄嚣:汽车已不按常理,自行车的路线被强弯成一段段;刚刚舒展的状态已变成攥拳瞪眼,时而还有惊呼;面前叠加在一起的人影,怎么也挥不去了。
木心说别人在蹓马路时他在蹓哲学,我在5公里的骑行间似乎更丰富,一会儿如放任野马,一会儿如瑟瑟行走于战国纵横的沙场。
2018-02-27 另眼观《妖猫》
第二次从电视上看《妖猫传》,无意枉作褒贬,只说一些油然而生的印象。
对于玄幻题材向来有些成见,但一直对悬疑类情有独钟。于是,别人眼里精彩的玄幻,我只视作华丽的幕布。所谓见智见仁之分,大抵如此吧。
《妖猫传》故事主线很流畅,但你从片子开始便在心中捡拾到的谜团,却一路弯弯曲曲一直开拓着向前滚动的路径。就像你盯紧的高尔夫球,有时候你都禁不住欢呼了,它却只松松地滑洞而过。
编剧很用心,所以到电影结束你才能体会到除了玄幻,悬疑也是外衣。他大概从一开始就发誓,要带给你愉悦与轻松的印象。对于那些过早走出玄幻或悬疑的观众,他又设法让他们的视线从业已发现的人性悲哀移开,用一种纯粹而美丽的爱情,用白龙因为一句“打招呼”而动了的心。
两位主角——空海和乐天——甚至也作了编剧的工具。他们一直游走于一个人性的大谜团边缘,为发现而发现,用冰凉的逻辑与推理。就像睿智而自得的空海找到“无上密”,却总没参透世态炎凉。又如坚信爱情的乐天,将玉环的感情寄托从玄宗转移至白龙,却无能给坚贞以童话般的完美结局。
编剧通过丹龙之口说出的“幻术中也有真相”,才应是编剧想用心呈给观众的。而在导演的指挥棒下,盛世王朝的衰落、“极乐之宴”的荒芜、“比翼连理”盟誓下的欺骗,终于在美轮美奂的光影画卷之末,用近乎残忍的平静呈现于观众眼前的,更像是一种呐喊:
——那风干在石棺盖上的血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