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去南方拍戏的第三个周末，叶寒露背着采访包出现在桂林阳朔的片场。她这次的选题是“山水间的年代剧拍摄实况”，实则收到蓝山发来的柑橘园照片时，就偷偷调整了行程——照片里金黄的柑橘挂满枝头，他站在树下笑，背景是喀斯特地貌的青黛远山，和湘西的雾气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心动。
片场设在一处老村落，青石板路蜿蜒，白墙黑瓦映着漓江的碧水。叶寒露刚报上名字，场务就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区：“蓝老师特意交代过，说你来了直接去找他。”她顺着方向走去，远远就看见蓝山穿着民国医生的白大褂，正和道具组核对医疗器械，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淡淡的疤痕——是湘西拍戏时被溪里的石头划伤的。
“你真的来了！”蓝山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刚剥好的柑橘，“尝尝，昨天刚从果园摘的，甜得很。”叶寒露接过，橘瓣饱满多汁，酸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她点点头：“比超市买的好吃太多了！”蓝山笑得眉眼弯弯：“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给你留了一筐，放在休息室了。”
拍戏间隙，蓝山带着她逛了片场。老村落保存得极好，墙角爬着青苔，屋檐下挂着晒干的玉米，村民们提着竹篮路过，会笑着和蓝山打招呼。“这里的人都特别淳朴，”蓝山说，“上次拍一场外景戏，有个老乡还特意给我们送了自家做的桂花糕。”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两块桂花糕，“给你留的，甜而不腻。”
叶寒露的采访很顺利，不仅拍到了年代剧的拍摄细节，还采访到了几位当地村民，他们说起剧组带来的变化，眼里满是笑意。傍晚收工后，蓝山提议：“带你去漓江边上走走？日落的时候特别美。”叶寒露自然应允，跟着他沿着江边的步道慢慢走。
夕阳把漓江染成橘红色，渔舟唱晚，竹筏在水面上缓缓划过，留下一道道涟漪。蓝山走在她身边，步伐放慢，和她聊起拍戏的趣事：“昨天拍一场手术戏，道具刀太钝，割不开纱布，导演都笑场了。”叶寒露听得咯咯直笑，转头时，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鼻梁的线条愈发清晰，和第一次在湘西溪边见到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对了，”蓝山忽然说，“你送我的防水袋派上大用场了，上次拍落水戏，手机揣在里面一点事都没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壳子还是叶寒露送的那个蓝色防水款，“我一直用着。”叶寒露心里暖暖的，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好用就好。”
走到一处观景台，蓝山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礼物。”里面是一串用柑橘核串成的手链，打磨得光滑圆润，还带着淡淡的橘香。“老乡教我做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叶寒露接过，戴在手腕上，大小正好，她抬头对他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夜色渐浓，江边的灯光亮起，映得水面波光粼粼。蓝山送叶寒露回民宿，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说：“等我杀青，带你去看山楂树吧？就在附近的山里，听说现在正好结果。”叶寒露想起湘西的野山楂，想起他纸条上的约定，眼眶有点发热，用力点点头：“好。”
蓝山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头发上沾着的草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廓，带着温热的触感。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橘香和暧昧的气息。“回去早点休息，”蓝山先收回手，声音有点沙哑，“明天我带你去吃当地的米粉，特别地道。”
叶寒露走进民宿，回头看时，蓝山还站在门口，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到蓝山发来的消息：“手链要是松了，记得告诉我，我再帮你调整。”她握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二天一早，蓝山果然来接她吃米粉。小店藏在巷子里，红油汤底香气扑鼻，加了酸笋和花生米，辣得过瘾。叶寒露吃得满头大汗，蓝山坐在对面，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所谓的自由和幸福，或许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有想做的事，有山川湖海可以奔赴，有温暖的瞬间可以珍藏。
杀青那天，蓝山果然带着叶寒露去了山里的山楂园。红果满枝，压弯了枝头，风吹过，山楂叶沙沙作响。两人坐在山楂树下，分享着带来的零食，聊着各自的未来。“我接下来想拍一部现实题材的剧，”蓝山说，“讲普通人的成长，你觉得怎么样？”叶寒露点点头：“肯定会很好看，到时候我去探班。”
临走时，蓝山摘了一大袋山楂，塞到叶寒露手里：“带回去慢慢吃，想吃了，我再给你寄。”叶寒露接过，沉甸甸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下山的路上，蓝山牵着她的手，走过铺满落叶的小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
叶寒露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蓝山的手掌干爽温热，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她忽然想起湘西的雾气、阳朔的漓江、山楂树的红果，还有他一直以来的温柔与体贴。原来有些遇见，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延续下去，就像山间的溪流，终将汇入江海，就像她和他，终将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最温暖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