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调到销售科当上推销员）：改革开放以后全国从计划经济转入巿场经济，各行各业都放开手脚，一位中国领导人曾经说过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我们要摸着石头过河……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煤城七里镇的国营、乡镇企业，私人小煤窑在七里镇南川北川像雨后春笋快速发展起来。全国各地的精英、老板、有钱人和本地敢想敢干大事的人都云集在七里镇，磨拳擦掌。那几年山南海北打工的、淘金的、作发财梦的，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把一个寂寞了几百年的七里镇，弄的夜晚灯火通明，白天镇上小街熙熙攘攘，一时间农贸市场、商铺、店面、食堂饭馆，酒店都陆续在这个看是不起眼的小镇快速建立和发展起来。人口的快速增加，经济的高速发展。这时大点的煤矿都成立车队，小煤矿也买了汽车，再加上铜城几个大运输公司，省内省外的运煤车辆也成倍的増多，小小的七里镇川道里车水马龙，运煤车昼夜川流不息。南川北川的公路上像两条土龙，整天煤尘烟雾灰土污烟瘴气，时不时公路上交通常常严重堵塞……
开始煤碳从供不应求，到后来生产过剩，各家国有企业、乡镇企业、私人小煤窑互相竟争，煤碳价格一跌再跌，煤矿生产的煤碳堆积如山，就是推销不出去，有些矿长年煤碳堆积如山发生自燃……会发所在的煤矿尽管在耀县煤家坪办有煤台。矿上不断往全国各地派出了多路人马去推销煤碳，但收效甚微，煤台连年亏损，如果再不想点办法，继续吃大锅饭，可能是连工资都无法保障。
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中秋时节的天空又高又远，蓝色的天际飘着白云，只有夕阳西下的边际出现一抹淡红，树木尽管还是绿色的，但已经不是青嫩的绿了，是一种成熟的深绿，仿佛有汁液滴落下来，秋风吹来哗哗的响声中多了一种蕭瑟的意味，偶尔传来几声秋蝉无力的嘶鸣，一切都呈现出一种诗意的美丽与苍凉。
会发干完一天活忙的精疲力竭，回到他那狭小杂乱的屋子，在他看来简直无处下脚，那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可以跟“舒服”两个字联系起来，小小的屋里摆放的乱七八糟，各种推土机用的工具，大锤、搬手、黄油枪，换下来的破旧零件，材料，黄油，机油，还有没来的及洗，脏兮兮的破旧工作服和脏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床上更是凌乱不堪，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两个凳子，桌子上摆放一台新买的收音机。
这天他刚干完活准备休息一会，老唐就进门说：“会发，矿上刚来电话让你赶紧回矿部，矿生产科王科长找你有事。”会发说：“厂长，不知王科长有啥事？”唐厂长说：“王科长没有说什么事，让你现在就去矿上报到，估计你可能要调回矿部工作了。”“哦！我知道了。”会发洗了一把脸换好衣服就骑了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向矿部奔去……
来到生产科，王科长那猪腰子死人脸，免强皮笑肉不笑。他开始对这个能吃苦而且还有头脑的小老弟有了新的看法。一年四季在别人面前少有的笑容挂在那张白白净净的长脸上，他掏出来一盒烟抽出一根（大前门）香烟递给会发説：“才下班累了吧？坐下休息一会喝口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会发受宠若惊：今天王科长怎么了，又是递烟又是倒水，问寒问暖，难到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师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王科长肯定是矿上的事遇到了麻烦有事有求于他。要不然一个堂堂的大科长怎么能放下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架子，给他一个普通工人端茶倒水呢？
王科长好像看透了会发的心思，他背着双手在办公室脚地来回转着，然后吭吭了几声后说：“老弟，知道我这么晚叫你来有什么事吗？”会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师傅，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坐…坐…先坐下听我慢慢说，目前的形势虽然是一片大好，以前是产下的煤不愁卖，现在是煤多卖不出去，煤碳市场竞争非常激烈，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从计划经济转入巿场经济，我们生产的煤堆积如山，有些煤由于销售不出去大量积压发生自燃。矿上派出好多有销售经验的同志去全国各大电厂、钢厂、玻璃厂等用煤单位去销售，他们要么说我们的煤焦油含量高，粉尘大，硫化物超标，再是发热量达不到七千大卡等等……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产能过剩供大于求，煤碳价格一跌再跌，如果再不想办法搞推销我们的矿……”
会发说：“师傅你说了一大堆，什么形势，什么巿场经济计划经济，什么产能过剩，什么大卡热量什么…什么……我好像听的云里雾里，你的这些长篇大论与我干推土机推煤的活好像风马牛不相及？”“然也，你知道不知道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软缠硬磨，知难而上，眼活，嘴巴甜，人灵活，对咱矿目前情况比较熟练……这些优点别人是不具备的，因此我给矿上见意把你调到销售科搞推销，你看如何？”“师傅，我巩怕让你失望了，我这个人其实缺点也很多，毛病不少，性格比较急燥，没有耐心万一工作搞砸了……”“这个不是理由，只要你发挥你的特长，遇到什么事情和困难只要努力去干，冷静面对，沒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行让我想想，如果真如你说的我有那么多的优点，那我就听从组织安排，听师傅调遣，然后出去试试。”
自从会发调到销售科当上推销员后，出门带上矿上给的资料和煤碳检验报告单，背了一个挂包，装上洗漱工具和矿上另一个推销员老张一起跑广东下四川，省内省外、钢厂、电厂、砖厂、工厂、玻璃厂、化工厂。凡是用煤的地方，大江南北，远远近近他都去跑了。
有一天他们来到湖北大冶一个用煤量非常大的厂子，直接去了供应科，供应科的龚付科长接待了他们，当他们把来意说明后，并把煤矿简况和化验单等凭证交给龚付科长看时，龚付科长一听是推销煤的，连看都没看化验单和其它资料，而是把资料交给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办事员说：“你给这两位同志解释一下，让他们了解一下我们厂里的目前状况，我还要去厂里开会，”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又说：“你们有什么事就对小王说，不好意思时间来不及我先走了。”
那位女同志说：“你们坐着先喝水，有什么事慢慢说……”老张赶紧指着小王手里的资料和化验单说：“同志，我们是陕西某县国营煤矿的推销员，矿上让我们俩出来推销煤碳，听说你们厂的用煤量非常大而且价格也合理。”小王这时才把资料粗略的看了一眼放下说：“俩位同志对不起！我们厂里用煤量确实很大，但供煤商也很多，一、人家是老客户，二、是人家的煤价格合理，煤质量也好，含粉尘小，焦油含量低，含硫量也小，而且发热量在六千五百大卡到七千大卡以上，你看你们的煤一个是发热量才六千大卡，而且煤焦油、含硫量也高，粉尘也大，所以我们……”
老张说：“小王同志不是这样的，我们国营企业讲信誉，在煤的质量上不会弄虚作假，一是一，二是二，他们的化验单谁知道会不会有猫腻，这也说不准。如果咱们签定了合同，不管巿场有什么风险和千变万化，我们都会全力以赴执行合同，按时供煤决不食言。”小王沉思了一会说：“给我们供煤的大部分是山西的国营大矿，人家的煤质量好，信誉也好，这样吧，你们从北方来到南方千里迢迢也不容易，正科长出差去了，付科长去厂里开会，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科员，也没有什么决定权，你们先住下等明天，不！多等几天，科长回来再来好吧？”人常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她就这样三言两语客客气气一推六二五把他俩打发了。
回到招待所后，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千里迢迢人生地不熟，咋样才能把矿上的煤推销出去，要知道矿上几百号人可是等米下锅，如果煤再推销不出去……老张对会发说：“咱们俩动动脑子想想办法，人家三言两语就把咱俩打发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会发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他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完成矿上交给的任务，出门在外不比在矿上，出来快一周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唉！可咋办呀？
老张见会发眼睛盯着天花板只顾发呆不言不语，他索性也躺在另一张床上没了主意。老张躺着躺着，突然坐起来说：“咱们不如请他们吃饭或者送点礼什么的？”会发这时也站起来说：“我看行不通，人家一个大企业的科长可能不吃你这一套，再说你不了解人家的爱好，礼物送重了咱们承受不起，他也不敢要，送轻了人家跟本看不上，请人家吃饭吧更不可能，一来人家确实忙，二来你也不清楚人家好那口？”老张说那怎么办？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能，我们就这样一天天把时间耗在这里？”会发突然站起来说：“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要知后事，请看下集分解。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者李明芳
于二0二二年元月
二十三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