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e by Jcak Canfield,Mark Victor Hansen,Patty Aubery,Nancy Mitchell
一个秃头,魁梧的男人,是在慕尼黑的一间教堂里,我看见了他。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双手攥着一顶棕色的毡帽。
那是1947年,我从荷兰来到战败后的德国,和人们分享从神而来的爱和宽恕。
人们确实需要听到来自受轰炸而无家可归之地痛苦的声音。我最喜欢用话语在人们的脑海里构造印象图片,当我试图阐述那些被饶恕的罪归到何处时,或许因为是荷兰人,对海有着深切感受的缘故,我说:当我们认罪悔改的时候,神就将我们的罪抛向海洋的最深处,让它们永远消失。即便我没能从圣经中找到某些章节来论证这一点,但我相信神接着就在那插上一块牌子:“此处禁止垂钓”
那些严肃的脸用瞪圆的眼睛回应我,带着几分犹疑和难以置信。这就是1947年的德国,聚会后没有交流,人们在沉默中起立,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再默默的离开。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他,他和离开聚会的人们反方向地朝我走来,这一瞬间这穿着大衣戴着毡帽的男子却幻化成穿着蓝色制服和戴着骷髅头图案的头盔。记忆在此刻奔腾涌出:一间宽旷的房间,顶灯亮着刺目的灯光;我们衣不蔽体的躺倒在地上,面对着此人。我的姐姐在我跟前奄奄一息,肋骨凸显在像纸一样薄的皮肤下面。碧茜,你是那么的瘦!
那就是赖文斯卜鲁克集中营,而此人是最残酷的守卫之一。
而今他就站在这里,伸出手说:一个美好的信息,小姐!能知道这个实在太好了,如你所说,所以我们曾犯下的罪都沉入海底了!
我,刚刚才为饶恕慷慨陈词,此刻却假装摸索笔记本,不想去握这只伸向我的手。他大概不会记得我的,当然了,他怎会记得住几千个女囚犯中的一个呢?!但我记得他,和曾经逮捕关押自己的人面对面,我感觉我的血液都结成冰了。
你在讲话中提到赖文斯卜鲁克,他说,我曾是那里的守卫。
不,他不记得我。
他接着说,但就从那时起我成为基督徒。我知道神赦免我和我在那里所做的一切残忍的事。但要是能听到你亲口说就再好不过了,小姐。他的手又一次伸出来,你原谅我吗?
我僵站着,那些罪一次次被提及需要被宽恕却实在没能释怀。姐姐在集中营里死去,受尽折磨缓慢地死去,那惨状是他这轻易的一句话就能抹去的吗?
这是我曾面对过的最难的决定,我像是挣扎了几小时似的,尽管他伸着手不过几秒钟时间。而我知道我不得不做这样的抉择,神的饶恕最首要的就是,我们要饶恕那些曾经伤害我们的。耶稣说:你们不饶恕人的过犯,天父也必不饶恕你们的过犯。
同时我清楚,这不仅仅是一条诫命,更是一份生命的经历。战后我在荷兰建立纳粹暴行受害者之家,那些能原谅旧日仇敌的人,才有能力面对外面的世界。无论是让身体上的伤害复原,还是重建他们的生活,继续体味剩留的辛酸毫无价值。那样做太简单也更残酷。
记忆的风霜紧紧地包裹我冰凉的心脏,使我仍然僵立着面对这一刻。我更清楚,饶恕不是一时情绪的冲动,而是意志力的行动。这意志力才不管我心脏的温度呢。
耶稣啊,请帮助我!我在内心默默的祷告,我能伸出手的,有你供应的力量,我可以那么做。
我机械而笨拙的伸出我的手,当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股暖流从我的肩膀流过我的手臂,在两只紧握的手里蔓延。这安慰的暖流也漫过我全身,溢出眼眶。
我全心全意地原谅你,弟兄。我哭着说。
旧日的营警和旧日的囚犯紧紧地相握了长久的一刻,在这一刻之前我从不知神的爱是如此的强烈。即便如此,我仍意识到这爱不是从我自己而来;我为之努力过,但却仍是软弱。这力量是来自圣灵。记载在罗马书5章5节:…因为所赐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