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照常作息混乱,下午四点才吃了午饭,晚饭自然而然地略过了。
晚十点,已躺在床上的我,突然间饥肠辘辘。
老公问,要不我去给你煮碗粉?
我本未曾将饥饿与食物联系到一起,毕竟我坚定地认为,吃夜宵是一种罪过。
他这一问,反倒勾起了我的口腹之欲。
我想起了酸辣粉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记忆中最深刻的,关于夜晚的味道,也浮现出来。
那是一碗再朴素不过的糯米饭。
糯米和大米混合,加上土豆粒,一起煮了,盛在一次性塑料碗里,再舀上几勺酸菜,就是高中时的我,最喜爱的夜宵。
那时住校,回宿舍要经过男生宿舍楼,几个夜宵摊就摆在男生楼门口。
每晚放了学路过,都要挣扎一番:要不要吃一碗糯米饭?
十几岁的时候,上了一天课,常常要饿,即便不饿,也要贪吃。又担心发胖,不敢多吃。
如此博弈的后果,常常是忍住,回了宿舍后,又反悔起来,一小碗糯米饭嘛,能胖到哪里去呢?
于是又退回男生楼,买一碗糯米饭,一勺一勺吃着,慢慢踱回来。
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吧唧吧唧嘴。恋恋不舍的,把碗扔掉。
高中毕业后,吃不到了,我给我妈说要吃糯米饭,妈就常做给我吃。
妈给我做的是豪华版。
加了腊肉粒,事先将腊肉和土豆下锅炒过,腊肉的油和香味渗透到每一粒米里,吃来满口留香。
当初的那碗糯米饭,是什么味道呢?
我想不起来了。
就食材来讲,米不是好米,而且大锅煮,必定不像妈做的这样粒粒分明。酸菜也因供求太大,估计泡坛子里一两天就捞出来了,入味远远不够。
所以,能好吃到哪里去呢。
但记忆中的食物,总是特别好吃。就像记忆中的景,总是特别怡人,记忆中的人,总是青春正好。
记忆里的人,万万不要再见了。如此,待我老了,头发白了,记忆中的人,还是一副年少轻狂模样。
如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