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有乔木
文／锦歌长安
说完，黑衣人抬起头仰望着院里的四角天空，脸上隐隐的有一丝痛楚，那是他心里不敢面对的过去，更是不想面对的过去。
“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你只是兽神的一半？”秦无炎继续追问道，其他的他基本已经能够猜到了，可这一点，实在想不通。
“要做人，除了血肉，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黑衣人叹息地问着。
“血肉可以铸就人的一副形体，而你已经有了神识，那还缺什么呢？”秦无炎一面思索一面问着。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着： “还缺人心啊!”
“人心！”一直淡定地听着的秦无炎惊声说道…………
“玲珑死后，她的躯体化作一尊石像，但她为了让我做人，割腕剃肉使得一身精血四流。镇魔古洞里闯进了她的七个战士，他们要杀我为他们的巫女娘娘报仇，虽然玲珑死前用巫法让我融入了一副躯体，但是那些嗜杀的欲望依然存在，我还是杀了那几个战士。于是，我为了阻止我的那些杀欲，我将那些死去的战士的心融入到我的躯体内，从而用巫法把我的本体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被驱逐出了身躯，离开身躯的那部分全是我的杀欲，我的执念，我对玲珑，对人类的怨恨，然后那部分戾气吸收了玲珑的精血，意图外逃，但最终由于精血不足，还是被另一半用法术禁锢封锁起来，而另一半因为元气大伤，加上躯体原本没有完全成形，最终变为了不成人形的石头，守在玲珑身边。”
“所以，你就是拥有人心的那一半兽神，而鬼王复活的，其实是带着杀欲和怨恨，没有人心，没有肉身的另一半兽神！”
秦无炎此刻总算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来历。
可是既然如此，碧瑶又为什么会在他手上？……秦无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急切地问道：“难道是鬼厉原本打算复活碧瑶的灵气被你给吸收了，所以碧瑶没有醒，反倒是你无意中被鬼厉给复活了？”
“你很聪明！不错，我就是这样机缘巧合之下苏醒，然后身体也在灵气浸染下成形了。”黑衣人带着一丝喜悦地略微笑了笑，转过身对着秦无炎继续说：“但是，你们都太天真了，你们以为光靠天地灵气就能把一个魂魄都被禁制在九幽地府的人复活吗？”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秦无炎脑海里浮现出碧瑶挡剑那时的场景，她念痴情咒时声音朗朗，没有半分迟疑和后悔。顿时一阵心痛。
“可是，当日合欢铃还是扣下了她的一魄啊！难道这样也不能用招魂引魄之法将她救回来吗？”秦无炎追问道。
黑衣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笑了笑说：“若是常人，失了几缕魂魄或许还能救活，但是这位碧瑶姑娘却是用痴情咒将自己一身精血熔炼，自愿把魂魄逼入九幽地府，才获得那与诛仙剑相抗横的逆天之力，而合欢铃只是留下来她的一魄，这一魄不过是保全了她的肉身而已。这天地灵气，确实有着起死回生的力量，但她的魂魄分散，又入了九幽地府。仅仅靠天地灵气是没有用的。”
对于此番解释，秦无炎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碧瑶确实没有因为有了天地灵气而醒过来。
看着秦无炎半信半疑的神色，黑衣人接着说：“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吧！”
秦无炎看了他一眼，那张俊美的脸上，一双黑亮深幽的眸子里流露出对往事的追悔和悲伤，却又掺杂着些许的欣慰和怀念。他幽幽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着：“我与玲珑相守的那段时间，也看过很多的巫法秘籍，其中就有关于地府的各种法阵和引魂之术。可以说，玲珑的巫法，我基本都学了个遍，只是我不是人类，有些法术，是施展不了的。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将魂魄禁锢在地府，为什么一定要拿相应的东西去交换。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不管你要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白白得来的东西的。”
“既然你是现在才活过来，那你怎么会知道碧瑶挡诛仙剑的事情？”
“你们人类当初取走的其实是玲珑留下的精血，只不过被那时的兽神灌入了凶戾邪念，鬼王又用萧逸才来养兽神之血，萧逸才其实就变成了那另一半戾气的寄养之体，那么他的一切记忆，自然都在兽神的神识之中，我与那另一半兽神，本来就是同一个本体转化而来，所有的记忆，他有的，我都会有。我当然清楚你们所有人的事情。”说完，黑衣人靠近了秦无炎一步，似笑非笑地接着说：“包括你对这姑娘的情意，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秦无炎听了，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十分恼怒，轻挑眉头，傲慢地辩解道：“萧逸才与我接触甚少，我对别人何种情意，恐怕他都不知道，你又能知道些什么！”
“是么？我倒不是从萧逸才的记忆里得知的，而是你刚才看这姑娘的眼神，温柔似水，情意绵绵，实在是深情得很！”
“我……”秦无炎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思忖片刻又轻蔑地补了一句：“你既然并非人类，又怎么会懂得人类眉眼间传出的是何种情意。”
黑衣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接着说：“罢了！看在你我同病相怜的份上，我也不揭穿你了。只是这姑娘用的可是痴情咒，不能苏醒也就罢了，如今她的一丝魂魄尚在人间，地府里的魂魄不全，恐怕在九幽地府里熬过了三生七世，千年之后，也无法转世为人。”
“什么？”秦无炎突然大声地问道，满眼惊讶地看着他！
哪怕千年，都不能转世为人？难道碧瑶就要永生永世留在那黑暗可怕的九幽地府？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的话，毕竟，我不是真正的人。这些话也无据可依，只是我从古书中推断出来的而已。”说完，黑衣男子又走回楠树旁边，然后又转过身对着秦无炎，问道：“对了，我只知这姑娘叫碧瑶，那你叫什么名字？在萧逸才的记忆里，关于你的事情确实很少，我们偶然相识，你又得知了我的事情，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在下秦无炎！”他冷声答道。
黑衣人见他态度清冷，不去理会，只是温柔地看着那枝繁叶茂，高耸入云的楠树，接着说：“秦无炎，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叫什么呢？”
秦无炎听了这话，走到院中，轻笑一声，说道：“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况且，就算你有了名字，你也还是被人称之为兽神！”
“不，兽神是当初那些惧怕我的人叫的，我那时还没有人的躯体，所以他们都当我是个妖兽般的怪物。其实玲珑创造出我来的时候，她给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乔楠。”
他停下声音，脸上浮现出幸福的样子，接着又说：“她说，这个名字来源于一句美丽的诗：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但我是非人之物，注定不能顺应人运，她就将‘南乔’二字反过来，叫我‘乔南’。大概是希望减轻我这逆天而生的怪物的罪孽吧！……还有，她很喜欢楠树，便用了楠树的楠做我的名字！”
乔楠回忆着往日的时光，露出幸福的神情。接着又说：“有时，她很开心的时候，就会很欢喜地叫着我——阿楠，阿楠！。”
秦无炎静静地听完，似乎被他感染了情绪一般，俯身拾起地上飘落的楠树叶子，随后很是同情地看着乔楠，说道：“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从玲珑给你取的名字来看，你们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不可能！”乔楠颇为恼怒地看着他。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你知道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吗？”秦无炎说完便冷笑一声，原本他不愿说出来，可是却又对此人自作多情之举有些看不下去，心中很是同情。
“不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黑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无炎不作理会，想来这人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没有接触过人类的诗歌词曲，根本不懂得诗句之中的含义。他看着黑衣人那既期待他说出又害怕知道真相的眼神，刚到嘴边的话，忽然又咽了下去。
两人默了半晌。
“那你倒是说说，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黑衣人终于是耐不住秦无炎挑起来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了。
秦无炎颇为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的下一句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这诗原本就是讲述一个男子爱上了汉水神女，但是神女对他没有丝毫情意的故事，人神之间的距离，可谓天壤之别，云泥之分。就像你跟玲珑一样，一个是人类，一个非人非兽，玲珑以此诗为你取名，原本就默许了你们根本不可能有好的结果。”他语气虽然温和平淡，可是字字珠玑，仿佛一把利剑插在乔楠身上，比当初玲珑的八凶玄火阵还要让他觉得痛苦万分！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不可求思啊！”黑衣男子忽然痛苦地高声呼喊了起来。
秦无炎在一旁暗自叹息，心中嘲笑着此人的痴傻愚钝，一个眼神透过窗户瞟到躺在厢房内的碧瑶，顿时叹了口气，嘲笑着别人痴傻，他自己又能聪明得到哪里去呢？他自诩这一生只为自己活命，成就一番大业，不会像愚蠢的世人那般陷在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可到头来，自己临死之前唯一的愿望，竟然只是去到那地府见她一面！
可笑啊，可笑！
秦无炎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地苦笑，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林中的清风徐徐的吹过院里的楠树，阳光渐渐变得柔和，落落余晖洒在院子里的角落。显然，太阳快下山了。
乔楠一直半瘫着身子靠在楠树边，眼神呆滞，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个死人！
秦无炎觉得他比自己还可怜，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高声说道：“对了，你为什么要从鬼厉手中抢走碧瑶？她现在只是一个沉睡的人，于你无半分伤害，也没有任何帮助，你为何要带走她？”
此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感受，见到碧瑶那一刻，他心里又惊又喜。
十年情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他已经十年没有见到她了，整整十年啊。这十年来，他在万毒门，常常遥望着狐岐山鬼王宗的方向，吹着控妖笛，吹着那首他们在桃花树下相见时的曲子。回忆着她的的音容笑貌。
这十年里，每次去见青龙，说完正事，他都很想请求青龙带他去那寒冰石室里看一看她，哪怕只看一眼，也是好的！可是骄傲如他，哪怕面对青龙，他一来也有点开不了口，二来则是那寒冰石室，除了鬼厉，鬼王从来不愿让别人轻易进入，就连幽姬和青龙，都必须请示鬼王才能前去看望。人人只知鬼厉为复活碧瑶奔走天下，却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曾四处寻找古书秘法，希望能有复活的一线希望。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碧瑶能对他有何情意，他只是想要她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他只是想要护她一世周全，只是这样而已啊！
乔楠愣神了半天，没有回话。
秦无炎走到他面前，语气软了下来，“其实，我觉得玲珑对你并非毫无情意，不然她也不会在临死前施法让你得以成人。”
乔楠缓缓抬头看他，他的双眼红肿，却没有半滴眼泪，原本就并非人类，只是有着人类的皮囊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有泪水？
他轻叹一口气，随后攀扶着楠树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厢房，秦无炎不知他要做什么，跟了上去。
“你到底为什么要带走碧瑶？回答我！”
“因为她对我有用！”走进房间的乔楠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正准备走到碧瑶床前，却被秦无炎一个闪身拦住，
“你要做什么？”他语气冷硬，不容任何人靠近。
乔楠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鬼厉当时和陆雪琪就在镇魔古洞，如果碧瑶活不过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镇魔古洞的。可是，我想陪在玲珑身边！不想有任何人打扰，尽管我现在不想杀人，但是，有任何人靠近玲珑，我都不喜欢。所以，我才用计带走碧瑶姑娘，这样，才能让他们离开镇魔古洞。”
乔楠对着秦无炎微笑着，然后又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秦无炎瞟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轻哼一声，转身看望碧瑶，
“碧瑶……”他轻声细语地叫道，明知她不会醒，却还是像怕吵到她一样。
“看来，你对她，当真是一往情深啊。”
身后乔楠的声音再次响起，秦无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带着点点怒意地说：“不用你管！”
“那你总该帮我把毒解了吧！”乔楠淡淡地回了一句。
秦无炎听了，停顿片刻，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一粒药丸。
乔楠服下解药，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们没必要执着地希望把她救醒，如今对她最好的，便是把这合欢铃中的一魂，送到九幽地府，让她的魂魄聚全，这样，至少一千年以后，她还能转世为人，否则，便要永生永世呆在那地府不得超生。”
乔楠的话像是给了秦无炎一个轰天撼地的震雷，他急忙站了起来，两眼忧伤地望着乔楠说：“不行，若是她没了这一丝魂魄，岂不是连肉身都保不住了。”
乔楠不再说什么，两人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许久，乔楠打破房里的寂静，说：“罢了，看在你我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让她魂魄聚全，也能保肉身不毁，只是，我这法子，只能维持七天，而且……”他低下头，声音停下了下来，没有接着说。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秦无炎焦急地问道。
“要让她的魂魄得以聚全，就必须要将合欢铃里的魂魄送入九幽地府，我虽然已有人的血肉，却没有人的魂灵，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打开地府的结界，并且保她肉身七天七夜！至于魂魄……”乔楠停住了，随后目光看向秦无炎，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秦无炎顿时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很显然，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计谋，他是不会相信有人能够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何况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人类。
“哈哈哈哈……”秦无炎嘲讽地大笑了起来，目光阴狠地对着乔楠反问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你最好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你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你的整个计划是什么？”
乔楠一时之间愣住了，简单几句，便让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的聪明，竟然能够一下子看出他其实一切都是有备而来，这确实是他这么多年来被困在石像之中思考出来的计谋，只是他自己并非人类，没有魂魄，入不得地府，所以，他需要找一个人来帮他！
眼下自己的如意算盘竟然被秦无炎轻易看穿，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若他将计划和盘托出，秦无炎真的会帮他吗？
思量再三，乔楠才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守住她的肉身七天，你进入九幽地府，只要在这七天之内把她的魂魄带回人间，她就可以活过来！”看着秦无炎狐疑的神色，乔楠继续说道：“我承认，这个办法确实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是，我这个法子，也确实可以救碧瑶姑娘。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不是吗？”
秦无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他沉思了一下，抬眼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找我？刚才你也说了，你是从镇魔古洞逃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鬼厉？”
“告诉他？那如你所说，你是想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他喽？”乔楠似乎一下子就抓住了秦无炎的软肋，反问道。
秦无炎稍稍愣了一下，是啊，当下碧瑶就在他身边，难道他还要把她给送回去给鬼厉吗？况且，那鬼厉如今跟陆雪琪纠缠不清，他真的能一心一意地守护好、保护好碧瑶吗？
“那你明说吧，虽然你这计划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救碧瑶，不过既然你说这个办法真的能救她，我也愿意一试！”秦无炎郑重地说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豁出去试一试吧！
“好！我就跟你明说了，我避着鬼厉是因为他手中的玄火鉴，这玄火鉴是玲珑用来对付我的，我如今虽然初具人形，但本体由天地戾气所化这是改变不了的，就算他鬼厉不对付我，那玄火鉴我一靠近，也会引发玲珑设在其中的阵法。至于为什么带走碧瑶姑娘，则是因为她的伤心花对我有用。”
秦无炎听到这，得意的笑了笑，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你要这伤心花做什么？”
“你可不要小看这伤心花，一来地府中的时间与人间不同，但伤心花在地府则会生长，每长出一片花瓣，就表明人间过了一天，你可以用它计时。二来，这伤心花乃是碧瑶的娘亲小痴为鬼王而造，当年所造之时，浸入了狐族仙人的一片真情，我需要你用伤心花帮我收集地府的幽冥血水，这加入了天狐族人真情的幽冥血水能帮玲珑重铸血肉。”
“看来，你早就把一切都谋划好了！”秦无炎微笑着说，心里暗暗地有些看不起乔楠，觉得他为了玲珑做的也真是有些可笑，甚至有些可怜！但转念一想，可怜可笑的到底还是自己啊！
“当然，千百年了啊！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这一天。我虽然也成了石像，可是神识还在，但玲珑却是已经死去了。只不过她的魂魄全被她自己禁锢在了石像当中，只要用幽冥血水重铸肉身，再将魂魄引入体内，她一定能活过来。”乔楠眼中泪光闪闪，而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神色。
“不过，这里早就被被玲珑下了死禁之法，我的法术，在这里是施展不开的。”
乔楠看房里的一切布置完好如初，便知道这是当初玲珑为了防止这里被破坏而布下的死禁之法，这里有着他们一起度过的最为美好的时光，他亦不愿破坏。
“那何处才能布置法阵？”
“镇魔古洞是最佳的施法之地。”
“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去镇魔古洞吧！”秦无炎有些着急，他不知怎么，对乔楠的话深信不疑，想要尽快去闯一闯那地府，把碧瑶的魂魄带回来。
“好，至于进入地府之后的每一步，我会在路上跟你细说，我们先带着碧瑶姑娘去镇魔古洞吧！”乔楠也有些等不及了，一想到玲珑可以活过来，他就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