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稀有の犯罪》 原作者:小酒井不木 译编:浪的虛鳴
三
要是箕岛没有把钻石吞到肚子里,也许不会发生仙波和京山二人丧命的悲剧,也正因为二人欲从箕岛的腹中取回钻石,才招致了那无法预料的悲惨命运。
从B街巢穴的秘密通道成功逃脱的仙波与京山二人到达了第二个藏身之处以后,才「嗬」地松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你小子杀了箕岛,让咱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好不容易偷到的钻石给弄丢了。」京山一脸懊恼地说着。
从京山的这一番话来看,开枪打死箕岛的是仙波。
「这也没办法哟。箕岛那家伙,竟然抢在我俩前面先下手为强,想独吞那颗钻石。与其被这家伙抢走,还不如直接把钻石扔了。」仙波对于杀了箕岛一点也不感到后悔,更抱着一种就算失去钻石亦在所不惜的态度如此说着。
「刚才还想着终于能离开日本而感到高兴,如今所有计划全盘打翻了。」京山一股脑地说出自己的遗憾。
「那倒不必如此悲观。」仙波劝喻着他。仙波是一个急性子,因此才受到一时的激情所驱使,而杀掉了一直关系亲密的箕岛。但当他看到京山意志很消沉,于是他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去安慰京山。
「然而还是可惜了那颗钻石。」京山又忍不住叹气。
「喂喂。」仙波像是要唤起京山的注意。「你也要为我设想一下呀。我杀了人之后,从今天开始就见不得光啦。尤其是我被捕的时候,你也会受到牵连的。不过还好,我是不会被捉到的,所以你也用不着如此担心。与其在哀天怨地,还不如计划一下偷点别的吧。」
「比起去偷别的东西,我还是想把那颗被箕岛吞掉的钻石拿回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呀。」
京山到底还是无法忘却那颗蓝色宝石。
话说回来,其实就算是仙波,也并非完全觉得丢了宝石不可惜。但问题是,如今要从那估计已落在警察手中的箕岛尸体里取回那颗诸多事端的钻石,到底是不太可能。
「行不通呀。箕岛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们的了。说起来,为什么那帮条子会找得到我们的巢穴。照情形来看,没准箕岛那家伙已经私通了警察,他想在那个场合之下把我俩交到警察的手中,然后自己远走高飞。」事到如今了,仙波还是误解了箕岛的行为。
「所以呀,一想到宝石被箕岛一人独呑,你不觉得很可惜吗?」果不期然,京山也没领会到箕岛的真心意。
「这么说是可惜了一点。」仙波也在开始思考。「不过无论怎么做,我们也没有把钻石弄回来的办法呀。」
「那也得尽量试一试,看看管不管用呀。你小子不是比我更熟悉人类的身体结构状况吗,快想个方法。」
仙波曾经在T医科大学的病理学教室里当过杂工,对于人体解剖相当熟悉,所以京山才这样说。仙波也是由于见过不少的人体解剖,自然养成了杀气腾腾的个性。但就算他再了解人体内部构造,也想不出拿回箕岛体内的钻石的好主意。
「等我一会儿。」仙波抱着胳膊闭起双目,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此时天也快朦朦光了,从街上传来了运输车的声音。而这二人仍然毫无疲态地、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对策。
没过多久,仙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光明。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仙波一边笑嘻嘻地说着。
「怎样的好主意?」京山屏住呼吸问道。
「嘛,仔细听好了。」仙波得意洋洋地说。「箕岛的尸体呀,今天一定会运送到大学的法医学教室里进行解剖。我在病理学教室工作的时候,也时不时去过法医学教室那边。法医学教室里,有教授、两名助手还有一个杂工共四个人。解剖的话,教授会做,助手也会做。被杀的尸体从外边运送到学校之后,总之会先放在解剖室,虽然有时会立刻对尸体进行解剖,但通常都在四五个小时之后、又或者要配合教授的时间而推迟到第二天才进行。所以呀,这一回我们要趁着这个空档期,好好地潜入教室内,打开尸体的腹部,然后从胃里取出钻石就完事了。」
「原来是这样呀。」京山也被这条妙计灌入了力气。「不过,在夜晚那还好办,要是在今天白天就进行解剖,且警察参与了解剖的全过程,我们不也偷不了钻石吗?」
「你这么说也对。」仙波又陷入了深思。如此过了一小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盯着京山的脸,继而又笑嘻嘻地嘴里喊着「我又有好点子啦。」
「干嘛,眼睛一直咕碌碌地盯着我的脸。」
「你这个脸蛋是必备道具呀。我是说,如果让你小子戴上白色假发,再粘贴着斑白的嘴边下巴的胡子,那就是跟法医学教授的奥田博士完全一模一样的脸蛋呀。所以呀,我想让你乔装成教授混进教室里,然后你把钻石拿回来。」
「原来如此,如果我跟教授真的长相很像,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目前三人之中最擅长变装易容的京山带着一种莫名的自豪感说道。然而接着的一瞬间,他的脸上突然又现出一片阴霾。
「不过,我对解剖的事情一无所知,一样行不通呀。要是有一大群人在场,还不是一样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成。」
「那就要看你小子的本事了。换言之,你得假扮成教授、再去命令助手,万事都交由助手去做就好啦。」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这么做的话,钻石不就被助手给拿走了吗。」
「当然切不能马虎大意。也就是说,你先命令助手,说你先要去研究尸体的胃肠结构状况,然后让助手把胃肠的部分切除出来,你拿到手之后,马上逃跑不就行了。」
「这样呀。不过,如果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教授,那岂不是很快被人识穿了?」
「所以呀,我正想着要助你一臂之力。」仙波也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首先,我跟你一起假扮成警察去拜访法医学教室。遇到教授之后,我们先和他闲聊两句,你趁着那段时间,去研究一下教授的说话表情和行为习惯。然后我们出其不意地把教授绑起来,再塞上嘴套子。接着你就用带在身边的易容道具迅速地乔装成教授,然后再走去解剖室。与此同时,我会在教授室里调换钥匙,换成轮到真正的教授在值班。你再在解剖室里命令助手把胃肠部切除出来,然后你佯装说要先回办公室,接着把那胃肠带回来。你再在教授办公室里立刻换回原来的衣服,再用报纸把脏器包裹好,最后逃出法医学教室。怎么样?听我这么一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嘛。」
「妙极妙极。」京山像是计划成功了一样、表情喜悦地说着。要是计划成功了,二人便可平分二十万日元,那肯定是最高兴不过。「如此说来,我们得先做一下此计划的事先准备了。我先去小睡一会,你呀就不好意思了,先去打个公共电话,问一下解剖什么时候开始。你大概也不知道那尸体解剖是否早就开始的吧?」说完,京山又显出一副不安的表情。
「没事的。九点之前绝对不会开始解剖。」仙波自信满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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