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的军旅路】114:喜乐在基层


  【写在前面】


  相对于机关干部的彬彬有礼,基层官兵是粗鲁莽撞的;较之于机关干部的老成稳重,基层官兵是简单透明的。所谓越简单越快乐,基层一线的人际关系更加简洁纯粹,大家感受到的快乐亦更直接和强烈。





  (四一八)首长趣谈


  还是三天前,我们五连电台就接到团技术处的通知,说是省军区装备部王助理和军分区装备部藏科长来我连视察军械装备工作。尽管来的只是个助理员,可对我们边防连队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首长。在基层部队有这么一个规则:凡是上级机关来的,无论军衔高低,到了基层,通通称之为“首长”。

  为了迎接王助理一行,连队忙着收拾卫生,完善相关工作,忙得不亦乐乎。

  王助理叫王鹏飞,我的老熟人。他在呼兰军械仓库代职时,我曾当过他的通信员。蹲点结束,离开五连前,他专门找我唠了家常。

  送王助理他们走的时候,团技术处那位中尉助理员和崔连长开玩笑,两人互称“首长”,场面很是热闹。连长戏言:“机关嘛,指导咱基层工作,指导就是领导,领导不就是首长吗?”

  这使我想起1997年夏天我带新兵押运报废武器弹药去齐齐哈尔的情景……

  “首长”满天飞,是不是太泛滥了点?(1999年3月15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四一九)家属来队


  别误会,也别望文生义,来队的不是我的家属,因为我还没结婚,光棍一条,自然说不上什么家属,更别提家属来队。至少,那是2000年以后的事情。来队的是毕克锋副指导员新婚不久的妻子,他们正处于蜜月期。

  据说一年前,除崔连长之外,五连的干部全是不折不扣的光棍汉,于是有人戏称“连长带了一帮和尚”。去年冬,刘指导员突发奇想,要在营门口用雪塑两个罗汉,不知是不是有感于此。不过这已成为历史了,刘指导员、毕副指导员相继结婚,电台台长王宏建不仅结了婚,还喜得贵子,于是可以这样形容:五连的家属队伍正在不断扩大。

  家属来队,干部和志愿兵自然要聚一聚。毕副指导员的家属或许是怕羞的缘故,餐桌上几乎没吱声。我和一排长徐庆国本想找点乐子,却无从下手。宴罢之后,我、徐庆国、王宏建找到毕副指导员,说是不是组织几名战士闹闹洞房。毕副指导员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嫂子面浅,经不起折腾。”

  有人预言,刘指导员和肖慈成副连长的家属还将陆续来队。那时,五连可真就热闹了。(1999年3月16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四二零)炮兵向步兵挑战


  午休后,带领全连战士进行10公里轻装越野。跑到回返点也就是760界桩时,我发现一个问题:能冲到预定地点的,只有8名战士,其中竟有6名是去年10月份从某集团军高炮旅交流过来过的,五连原有战士中只有区区2人。

  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古语: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1998年10月,情况却不是这样。那时,高炮旅的战士来五连没几天,就碰上大兴安岭军分区组织的年度军事考核。考5公里越野时,炮兵们跑得都很辛苦,有的甚至需要别人用背包绳拉着跑。而三班的王海瑞更邪门,竟然需要崔连长、刘指导员拉着往前跑。当时,在五连这些步兵们眼里,炮兵的表现简直太让人失望了。这也难怪,炮兵重视的是炮兵专业而非跑步。

  可如今,似乎黑白颠倒了。尽管炮兵们还没喊出“向步兵挑战”的口号,但各方面的情形已表明从炮兵旅过来的战士们正在成长为连队这个小舞的主角。与此相对,我们的步兵兄弟就有些急流勇退的意味了。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1999年3月17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四二一)如果你善良


  在这个世界上,善良不再是人见人爱人怜人尊的玩意儿。尽管高尚可以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也可以成为卑鄙者的通行证,但善良却不能使你通行无阻,有时它还会带给你不大不小的伤害,比如伤害你的自尊。

  如果你生性善良,如果你善良得不知怎样向别人表示你的愤怒,甚至于你的善良使你把世间的一切都看成是美好,那么我不妨告诉你,有人会不把你放在眼里,有人会在你面前粗言狂语,有人会在你面前大打出手——尽管打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尽管你也许是他的顶头上司或直接领导。

  如果你生性善良,如果你善良到不知道怎样记恨别人对你的不尊不敬,甚至于你的善良让你不忍心去责怪世间本该责怪的人和事,那么别客气,你就等着自讨苦吃吧,你就心安理得忍受灵魂上的孤独和煎熬吧。

  如果你生性善良,如果还不是无可救药的话,我不妨劝劝你,赶快放弃你一直以为很神圣的那个词汇,别再盲目善良,该怎样就怎样。如此这般,你的天空也许会美丽许多。

  不妨试试?(1999年3月18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四二二)江中一日


  因为洛古河临时口岸的开通,我们边防五连自然要在临时江面通道上设立哨卡例行检查。按上级要求,江中执勤点必须由一名干部带一名战士。近来连队就2名排长在位,我和徐庆国排长就只好轮番上阵了。

  实在地说,江中执勤没什么事可干,不外乎检查一下出入车辆的牌照和司乘人员的护照,这些活儿大都由战士完成,我们带班排长能做的,也就是读读报刊杂志、看看小说罢了。

  但这种日子并不好过。与俄方做木材生意的华诚公司为我们在江中订做了一个木质加塑料布的小屋,内设以木块取暖的大油桶一个。烧柴火吧,里面热似蒸笼;不烧吧,又冻如冰窖,真让人不知所措。

  时间长了,战士们便想方设法找点事干。说直白点,就是从连队拿点白面豆油之类的玩意儿,自个儿在火炉上烤饼吃。仅此而已,别无其它。

  凌晨6点半左右,没吃早饭的我就提前到江中执勤了。8点后,才有前来执勤的战士带饭给我。中午有1个小时休息时间,刚好可以回到连队吃饭,尔后又到江中冰面呆到晚上6点。连队晚饭时间是下午5点半,如此这般,一天就只能吃一顿热乎饭了。(1999年3月19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