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问答5

                                      ——关于欲望与梦想

    秋天，属于我的季节它来了，秋风从遥远的山上来，坦荡阔步而行，吹拂着这一片苍凉，细雨唏嘘如歌，落叶曼妙如舞，我带着与生俱来且如日中天的欲望，向着永恒，发起了对梦想的全面战争。

起因是，这一天我看了关于C的故事，我备受感慨，躺下去，看梦想和欲望的重叠，我不禁问起，欲望是什么？为何会和梦想重叠，欲望欲望，所欲何物？有些伤脑筋，我于是想起来我灵魂深处的契合者，我找到了W。

“亲爱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生而为人的欲望正动摇我的梦想。”

W挑起她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你指的是，什么欲望？”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欲望，或许是对成绩，亲情，财富以及爱情的欲望，换句话说，

  对高处的欲望。”

“它们就像秋天，它们就像果实，一直存在但终于显现，惹你发觉，可这并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它们是你人生的果实，当然不负责衬托年轻的思想，各种欲望自在其中，但这没有具象，亲爱的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话都是用来说的。”

“是像秋天，它不说话，但我听到了含蓄与意义。”

“你看这是你最爱的季节，你说过，这是你写作的佳音。而我觉得它一样是丰收和枯萎的象征，枯萎的东西埋进泥土，它们将构成你人生中的下一次轮回，涉过忘川，重塑四季。”

“秋风在追梦的浪漫里，饱含欲望的叫嚣。”

傍晚很快在思潮的流逝中悄然临近，落日沉重，血红色的云层随风起伏，摇荡，暮鸦成群地飞来，黑色的鸟群占据旧楼上空。此时，从远方来到的秋风又一次触摸我的脸颊，含情脉脉但俏皮可爱，我不忍心打扰这祥和，想看看秋风怎样把浪漫吹进每个生灵的心里。

“在心中，在你的心中，秋风早已刮起一场名为欲望的盛典，你不觉得，梦想也是欲望吗？或者说，你所谓的欲望和梦想，也只是你的渴望。”W她无奈的笑了出来，这样说到。

“其实我们都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就像这风，来时自由疯狂，走时大地一片狼藉，我们安定自若。”她补了这一句，一片秋叶落进我们的视线交接处，我们被火红的叶片灼烧。

我邀请她坐下，就在灰黄两色马路的街边，“坐一会儿吧，就这样坐一会儿。”

她说她要回去牵上她的狗，那条狗很大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狗，我这人不研究这些，可是我今天突然想问问了，好像秋风已经把渴望灌入我的身体，我试图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我带了点酒，给，整两口。”

她的狗在一旁撒尿，我们各自坐在椅子的两边，醉在各自的欲望，还有梦想里。秋风来时便已填满爱，带着渴望它就来了，她借着呼吸张口说话，是W的声音但分明是Y，是Y而非W在那头醉醺醺地问我：

  “你心中到底藏有多少渴望？”

  “不多的。”

  “可是我眼前的海浪，汹涌滔天！”

  “那渴望就像……”

  “像什么呀？”

  “像能吞没一切的深山。”

  “你真危险。”

  “是，可自由如风，可落叶如烬。”

  “如果欲望掀起滔天之浪，那你的梦想即是现在的欲望。”

  “我的梦想？”

  “你作为人的追求，还有作为神的欲望。亲爱的朋友，

    你的梦想并没有败给现实，也更不是总要败给现实。”

  “它们都隐晦，难堪，难以捉摸，罪孽深重。”

  “我们都罪孽深重，但我们从未怀疑当初的信仰。”

是啊是啊我说，此刻风止息了，未曾等人静享夜色的香气，又闪落彗星，狂风乍起。

而W此刻正闭目仰头，我想，她应该是没有看见。她必然是不可能看见的。

  “你的渴望，你要接受他们，因为这是你真正想要的。”

  “可是……”

  “不要可是，你全都要接受，大方坦然地接受，不要给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排序，千万不要。”

  我这时改观，我坚定她也一定看到了那颗彗星，我感动涕零满怀敬意，此刻狂风拍打也改变不了心海的平静，我接受了它们的重叠，我荣幸于他们终于重叠，梦想不那么漂泊无边，我向着昏蒙的落日祈祷感谢，向她感谢，逆光的窗棱此刻呈现浅灰色，一块玻璃上盛满了柔和的水雾也落满了闪耀的光芒，太阳抹平它们，平整地斜铺在地板上，遇到墙根折上去，整个屋子沦陷在橘红色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