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贾平凹的散文作品,又是另一种感觉。他比较侧重于朴素的写实,有些像新闻写作,主要记录所见所闻,又不会刻意升华主题。
他爱行走,去感受不同城市的生活气息。有一次,他去一个朋友家串门,看到院子下的老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屋里的儿子玩着手机,没人理会她。贾平凹看到此景,想到垂暮之年的人,静静地等待着的是死亡吗。于是,他立刻有了出行的冲动。叫上朋友,驱车前行,一路上驾车,没有具体的目的地,遇见村子便停,没有便一直开,有时在夜里寻找一处落脚点。他把这些所见所闻记录了下来,成了他生命版图中精彩的一笔。
读的时候,我想着我曾走过的一些地方,是不是也有各自的特点?这些很平常的细节,以为都是再普遍不过的,而看着他写的,不也是平常的生活吗?每个地方自然是不同的。
他走过的地方,主要是他的家乡西安那一片。山,黄河,寺庙,都是特色。卖菜的小贩,苍蝇遍布的小旅馆,爱跳舞的女人,爱喝酒的男人。这些小事儿,都是常见的,竟也写出了一种地方的特色来。
我在脑海里搜索自己走过的路,和城市,试图寻找一些不同之处,和特别的记忆。写成下文:
记西宁机场的一夜
第一次到西宁,是夜里十一点。那是七月份初,我穿着件短袖,有点凉。带着兴奋,身体又发出了疲劳的信号,我就吊着自己的那根神经,逼着自己提起精神,但是我还是忘了和预定好的酒店联系。除了疲惫,我还更想多点时间看看这个夜里的城,更何况心里想着有高德地图,怎么还能找不到啊。
我们出了机场。许多车在外边等候,有人来接站,我们直接越过了人群,跟着地图走。
老公是急了的,拉着我快走。我跟着他颠簸着,一会儿看看路边的花,一会儿看看来往的车,和远处星星点点的楼。
这里是机场,离城远着呢。又是夜里,其实没什么可看的。
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全是私家轿车在行驶,嗖嗖地从我们身边驶过。路边的一侧,有的地方很黑,黑得吓人,仿佛一脚踏进去就栽进去了,你使劲看着,好像又有莫名的东西也在看你,其实那不过是你的想象。路边另一侧还有些光,那是通向城去的。
我在路边的花丛里,居然看见了红色的花,像玫瑰。我蹲在拍它,这样荒芜的地方,居然有这样的花,让我十分吃惊。
留恋半天,老公在一旁却真的急了,他叫嚷着:你订的酒店在哪呢。
我看着地图指引的方向,是一片黑暗,过了这座桥,就真的无路了。而地图指引我们向桥的右侧走,右侧是一条通往一片树林的土路。极目望去,也不可能有酒店的存在啊。
这一刻,我才真正紧张起来。不会真的走丢了吧,身处异乡的黑夜,我们束手无策,于是我这才开始联系店主。店主说:你们怎么没在机场等呢,我们会接机的,不然你们找不到,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
这让我们放心不少。不一会,一辆白色的SUV停在我们身边。司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口地方方言,不过普通话还不错。在这个夜里,我们都疲惫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即便是心里很多好奇。
我们一直纳闷的是,这路是怎么走的。果然,是要走进那条树林里,四周漆黑,我们只能跟着师傅,一言不发,而我的手一直抓着老公。一会,终于有了亮光,是一座小有规模的地方,有了居民楼,在一个小区里,他把我们转给了另一个人,他俩用方言在交流,我们就傻傻地提着行李又跟着那人走。
他把我们引到了一户居民楼的一家,他说这里几乎都是拆迁出来的,人们就都把房子改造成了民宿。
我们进到了屋子里,屋子里有三间房,他带我们走进一间。把钥匙放下,交代一句:明天你们走的时候直接走就行了。然后他就离开了。
我想,这么草率吗?不用检查一下吗?
想着这一路的惊险,这也是当地的一种特别的旅游服务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