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木梯上打磨平台砂纸，细密的砂纸灰纷纷扬扬地落在安全帽上与胸前，连眼镜片也沾了些，视线有点模糊。
没来得及擦拭，走道里出来一位同行，做墙壁乳胶漆的，工作服比我的还要花哨，肩膀和胸前同样落了一层白白的灰。
看他的身影 ，多像从前的我，不由想起自己曾经在郑州的室内涂装时光。
记得第一次和表弟做乳胶漆，很有意思。
表弟性格内向腼腆，小脸见人总是红红的，与我在一起却调皮得很。
木地板刷漆时，蹲下身子赤着脚，从房间的最里边往外倒退着施工，他时不时偷偷在我脚后跟下方涂抹一点漆，见我中招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全然不顾我的一脸懵逼。
河南瓦工手艺不错，内墙四角横平竖直，墙面也平整。我们先给墙底涂抹107胶水封闭，防止阴雨天气因潮湿而产生霉变，待墙底干透，就使劲抹腻子灰。
腻子灰用的是老粉加滑石粉，纤维素泡水，溶化后，倒粉，撸起袖子反反复复地搅拌。
首遍抹得较厚，给高低不平的地方填充平整，第二遍收光，遇见墙壁凹陷比例失调的，加批腻子灰，直至抹平。
腻子干透，和表弟戴顶帽子打砂纸，左手白炽灯，右手砂纸架，站在木梯子上“呼呼呼呼”奋力打磨。
一时间，室内纷纷扬扬，飘落的粉尘白了帽顶、发际、胸前，我戴着眼镜还好点，一回头表弟早已是大熊猫妆容。
房东来了，满脸惊讶。她是郑州大学的一名老师，为人和气，非常亲切，对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人在市直单位上班，俩口子很和善。见我们模样，既心疼又好笑，站在窗户边喊楼下的女儿快去买几只口罩来。
我们停止打磨，防止飘飞的粉尘落在她身上，她也不让我们再继续，嘱咐多喝水，吸入粉尘太多，会得肺矽病的。
她关心我们的身体健康，也关注自己的家庭装修质量。施工中，只要看见有瑕疵的地方，都直接了当地说出来，绝不拖泥带水。爱人一般面带微笑 不怎么说话，平时隔三差五地还送点鱼肉过来，改善我们生活。
将心比心，我们干得更欢实。
打磨完的墙面，平整光洁，扫去浮灰，清理地面，厚实的滚筒刷吸满超白乳胶涂料，自上而下，自右向左，一道道，一排排均匀涂抹开来，房间内先是阴暗色调，待乳胶涂料逐渐干透，房间里立马白壁亮光，熠熠生辉。
只是我们的身上，沾满太多的斑斑点点。
油漆结束，拆除所有家具上的包装，清理卫生，明窗净几，房东开心，我们高兴，笑声在屋里荡漾……
时间真快，一眨眼好多年过去了，怀念那些刷乳胶漆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