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大风(二)

注:看到一专栏征文,可惜征文时间已过。因喜欢该题材,故略改了征文所给开头,续写此文。

3.

车子在兴安小区停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头已把小区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一辆警车在中间孤独地发出孱弱的警鸣。

中年男人从半旧不新的裤带里摸出一张纸币塞给司机。

刚走没几步,一个略微发福、长着圆滚滚肉鼻的警官走了过来。中年男人叫了声张警司,两人便朝里走去。

2幢楼已经完全封死,大大小小的警戒标志把整幢楼前填得满满当当。张警司登记过后带着中年人直奔302。刚进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啊嘁!你们这儿味道够重的啊!”中年男人打了个喷嚏,用手使劲地揉着鼻子。

警察们听到响声,纷纷警觉地抬头看向这边。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张警司白了男人一眼,随后上前向一个铜色皮肤,身材匀称的老警察询问道:“李警司,进展得怎么样了?”

李警司走过来,熟练地扔给了中年男人一支打火机:“死者姓于,叫于菲菲。背后有一处很深的刀伤,极大可能是成年男子所为。从昨晚的监控来看,于菲菲是和一个男人、一个男孩一起回到房内。之后还有一位老太太敲过门,但没有进去。”

“那个报案的住户呢?我记得也是个成年男子吧!”中年男人一边巡看一边说道。

“当时他太太正在打电话,他也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我们已经核实过了。”张警司淡淡说道。

“哦,是吗?”高侦探有意无意地答着,手中是刚刚从警员那连拿带夺而来的相机。他随意向周围看去,时不时拍几张照片。只见在离死者不远处的浴室地面还留有水迹,洗漱台下方躺着一瓶空了的洁厕精和半包用剩的漂白粉。

“只是,这处刀伤虽然很深,但经法医鉴定还不至于致命……”李警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难道还有其他伤痕没被发现吗?”张警司低头喃语道。

“这里应该有东西吧!”高侦探突然在于菲菲的左手边蹲了下来。只见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很深的红印。

李警司迅速上前蹲了下来,仔细看过一番后朝张警司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笨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相当吃力。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满面油光的秃头男人重重靠在了大门上,腰间的赘肉有韵律地弹动。

那男人踉跄了几步,高声问道:“警官呢?负责案件的警官在哪?”

高侦探指了指李警司,隐约间,感到有股臭气从前方飘来。那男人见了箭步上前,立刻抓住李警司的手道,“我叫林聪,是于菲菲的朋友。我有重大的线索要提供!”

4.

暧昧的蓝调在餐厅内缓缓低吟,听得人酥酥软软,暂时忘却了烈风的咆哮。

这个面积不大的地方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二十多张黑白餐桌,整间餐厅以黑白为主色,光滑的材质有一种科幻的感觉。

刘天穿着工作服,在展示式厨房里熟练操作着各类仪器,最后将液氮喷到盘上。他端着菜,疑惑地朝那个穿着老旧的男人走去。那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摸了摸口袋没发现什么,神情有些愕然。

“先生,餐厅内是不允许吸烟的。”刘天礼貌地笑着,一手将菜端到男人身前。这个男人已经有些苍老,鬓角的白发不知不觉延伸到了头顶。

“这个就是小笼包?”只见那个男人眯着双眼,一手指着云气雾绕中一块犹如果冻般光滑圆润的黄色物体道。原先拿出的香烟被他轻轻放到一边。

突然,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从外径直走了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睛和那身干练的套装显得不太调和,仿佛像在刻意掩饰什么。

“这位就是刘天说的高侦探吧!”青年笑着说道。刘天皱着眉点了点头,不知怎么,他感觉老板今天的声音比平时高了许多。

坐在桌前的男人抬起头,双手交叉在胸口,挑眉笑道:“于乔?”

刘天看了眼高侦探,拿起餐盘转身去了厨房。于乔弯眯着眼,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还记得我吗?”高侦探轻笑道,弯曲的眼中掠过一丝犀利。

于乔皱眉苦笑,歪了歪头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高侦探拿起筷子向那小笼包戳了戳,筷子刚碰到表面,一股黄色的流体便“吱”地涌了出来。“算起来也有十年了。那时你还小,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倒是记得,你小时候化学学得不错。”

隐约间,于乔像是抖了一下。

“看不出来,你这家分子餐厅的东西味道居然不怪。”高侦探咬了一口包子,细细咀嚼,眼光直直停留在于乔身上。

“听说了吗?三天之后台风就要登陆了。”高侦探放下筷子,吞咽掉最后一口,安静地看着桌面。

似乎过了很久,高侦探才缓缓抬头。只见眼前的于乔红润了眼圈,怔怔望向窗外。大风之下,每个人都裹紧衣物,胆战心惊地看着天空,生怕空中又卷来什么。

“怎么,台风还没来吗?”于乔猛地回头,盯着略显苍老的高侦探,说出了第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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